脚下的污水冰冷刺骨,好似无数根冰针透过鞋底扎入脚心,混杂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秽物,每踩一脚,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黏腻的触感从鞋底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不知名的软体生物在脚边蠕动、攀爬,让人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污水中还漂浮着一些疑似烂菜叶、破布片以及成团的毛发,它们随着水流缓慢地打着旋儿,如同一只只诡异的幽灵在翩翩起舞,时不时还会撞到他的腿上,那触感就像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肌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
墙壁上湿漉漉的,布满了一层滑腻的青苔,那青苔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他的手只要稍微一用力,便极有可能打滑,仿佛这墙壁都在暗中抗拒着他的触碰,想要将他困在这黑暗之中。
偶尔有几滴污水从上方滴落,顺着脖颈钻进衣服里,那凉飕飕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顺着脊梁爬行,混合着那弥漫在空气中始终不散的恶臭,让他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腾,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人质所在的位置离他其实不远,但在这宛如地狱般的环境里,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这黑暗中的邪祟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较量。
下水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仅有的一点光亮还是从上方井口透进来的,显得那么微弱而无力,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浓稠的黑暗吞噬殆尽。
四周静谧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污水流动发出的汩汩声,那声音犹如恶鬼的低吟,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相互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奏一首来自地狱的诡异乐章,每一个音符都敲打着他的神经,让人心惊胆战。
谢晓峰强忍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一步步艰难地向下挪动。
他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打开手电筒功能,昏黄的光芒挣扎着撕开眼前那如墨般的黑暗,映照出一条狭长而阴森的通道。
那光芒好似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彻底扑灭。
通道两旁堆满了各种垃圾,有破旧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家具,仿佛是被岁月和罪恶侵蚀得只剩下一副腐朽骨架;还有生锈的铁罐,那斑驳的锈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狰狞伤疤;以及一些根本辨不出原本模样的杂物,它们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宛如一座座小山,又似是被遗忘在这暗无天日之处的罪恶见证,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罪恶的沉淀,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谢晓峰看了看指针,凶手就在前方了。
谢晓峰沿着通道缓缓前行,手电筒的光在前方跳跃着。
就在他脚步放轻,几乎要屏住呼吸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下水道的墙壁上竟突兀地出现一扇门。
那门像是从这黑暗中生长出来的一般,与周围那满是污垢、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若不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瞧,根本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门的边缘早已爬满了锈迹,那锈迹犹如干涸的血迹,仿佛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沉睡了无数个年头。
谢晓峰知道,凶手就在这扇门后,而他心心念念的灵气,也定然在门后。
他如同一只觅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门,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开锁工具,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他微微蹲下身子,耳朵紧贴着那冰冷、锈迹斑斑的门板,试图捕捉门内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熟练地摆弄着开锁工具。
随着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谢晓峰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那扇门发出 “吱呀” 的一声哀号,像是在抗议着有人惊扰了它的安宁。
只见里面被分隔成多个狭小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那味道比外面的污水沟还要浓烈数倍,是绝望与恐惧混合发酵而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