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信怔了怔,扯了扯嘴角,最后下定决心:“行,我陪你去,也算是我对他的赎罪,但要等我养两天伤。”他动了动受伤的肩膀,疼痛使他两眼一黑。还好觉醒后身体素质会提高一点,不至于让他死掉,但那么多伤口在没有药品的情况下恢复起来也是艰难,而且他还感觉到了饥饿。
詹婉玥眼睛亮了亮,赶忙说:“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我怕秦一舟他们等天亮会找我。你还可以走吗?”
杜鸿信撑着墙,缓慢的站了起来,但没有眼镜的他看不清地上的东西,刚走一步就差点被绊倒。
詹婉玥连忙扶住他,两个伤员互相搀扶着向楼上走去,随便找了一个安全的房间,关上门躲了起来,好在这户人家还有一些零食和饮料,可以让两人把肚子填个半饱。
天渐渐亮了起来。
许安志来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结结巴巴的说:“婉玥,该,该起床了,你,你还好吗?”
屋内一片寂静,许安志以为詹婉玥还在睡觉没有听见,又敲了一遍。
急着出发的桓翔宇有点不耐烦了,脸色难看的说:“你就不能推门进去看看么,光敲门有什么用。”
许安志踌躇了一下,按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屋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床上的血迹和开了一半的窗户。
“婉,婉玥不见了!”他惊呼道。
秦一舟迅速推开许安志,环顾一圈卧室,瞳孔骤然一缩,不禁沉下脸暗骂一声。
没想到詹婉玥居然跑了。真是不知死活,看来是自己对她太好了。
“快,快去找婉玥。”许安志焦急万分。
桓翔宇撇了撇嘴:“都跑了还找什么,而且她流那些血,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赶紧走吧,这是她自己选的。”算她自己识相,没拖他们更多。
秦一舟假模假样的说:“还是找找吧,这样,我和许安志去找,翔宇你在这里守一会儿,看看婉玥会不会回来。”
桓翔宇厌烦抓了抓头,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表示同意了。
许安志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间,在小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秦一舟烦躁的皱着眉,很想点一根烟,可惜没有。估计昨天半夜詹婉玥听见他们的谈话了,所以才连夜逃跑了。没了詹婉玥,这下许安志不好控制了。真是的,就不能乖乖当一个菟丝子么。
秦一舟扫视一眼周围,她受着伤,还是个普通人,肯定不敢跑太远,只能躲在小区里,但那么多楼......他眼睛微微眯起,他大概知道詹婉玥躲到哪里了。
秦一舟抬脚向昨天杜鸿信死掉的那栋楼走去,厌恶的跨过地上的丧尸,他瞳孔骤然收缩起来,杜鸿信的尸体不见了!
是詹婉玥带走了他的尸体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觉醒后自己走了?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让他紧张起来。
就在楼上三层,詹婉玥在这户人家里找到了一些绷带和酒精。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咬牙脱下了跟血肉粘在一起的裤子。随着裤子的剥落,血再一次涌了出来。詹婉玥含着泪,咬着衣服,把酒精倒了一些在两边的伤口上。钻心刺骨的痛让她呜咽起来,背后全是冷汗。她吐出口中的衣服,扶着洗手池大口喘着气,等火烧感觉少了一些,她才颤抖着手用纱布将两条腿分别包扎了起来。
詹婉玥用旧裤子挡住自己,探出头看到杜鸿信背对着自己躺在沙发上,于是立刻溜到卫生间旁边的卧室。打开衣柜,幸好还有一些衣服,她也顾不得好不好看脏不脏了,拿下来一件宽松的运动裤小心的穿在了身上。
迟疑了一会,詹婉玥又找出来几件男士衣物,拿到了客厅放在杜鸿信身旁,然后把剩下的酒精和绷带也拿了出来。
“喂,杜,杜鸿信,先处理一下伤口吧。”詹婉玥嗫嚅着碰了碰杜鸿信的手臂。
杜鸿信强撑着睁开眼睛坐起来,右侧肩膀被啃食的狼狈不堪,他无法抬起手臂脱下短袖。
“我去找找刀具。”詹婉玥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杜鸿信看了看她拿出来的衣物,冰冷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要尽快找到一副可以戴的眼镜,不然自己看什么都不行。
詹婉玥在书房不仅找到了一把剪刀,还找到了一个眼镜盒,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副老旧的方框眼镜,虽然不知道这个眼镜是不是近视镜,但她也拿上了。
客厅里,詹婉玥把眼镜盒塞进杜鸿信手中,红着脸用剪刀剪开粘在他身上的衣服,但伤口处她不敢动。
杜鸿信惊讶的打开眼镜盒,戴上了眼镜,虽然度数不太合适,但勉强能看清一些了。真没想到詹婉玥居然在自己刚愁去哪找眼镜的时候就找到了。
见詹婉玥捧着酒精瓶子不敢下手,杜鸿信右手握拳,咬紧牙关,抬起左手迅速撕下身上的衣物,然后接过瓶子将酒精尽数浇在伤口处。
詹婉玥简直不敢看下去,但杜鸿信单手不能包扎。她强忍着恐惧,把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在杜鸿信右肩膀,血液还在渗透出薄薄的绷带,直到绷带全部用完才看不见血。
她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杜鸿信缓缓吐出一口气,也靠在沙发上缓解自己的疼痛。
两人享受了一下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