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安娜问了利亚一个问题。
她看过利亚参加时装周和一些官方活动的新闻图,无不是穿戴着各个奢侈品牌的珠宝和手表,拎着爱马仕或是lv的包,但利亚这两天出来的时候,没有穿戴任何珠宝手表不说,连包也是在网上最多几千卢布就能买到的。不认识利亚的话,会以为她只是某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子。
“所以你平常不穿戴大牌吗?”
利亚看了一眼安娜手边刚出的蓝色爱马仕。
塔塔大概是告诉过安娜中国很安全,完全不需要担心半路被抢劫吧。
不然一个蓝色爱马仕是很引人注目的,就算在上海这种地方。
安娜的那个问题,利亚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
她平常不会穿戴大牌出去的。
购物软件上的东西质量都还不错,而且平常穿戴大牌的话,对利亚来说完全没必要。
利亚是不缺奢侈品牌的东西的,但她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用。
利亚自己有一只爱马仕的包,是爱马仕以市场总监的名义寄给她的,后来利亚去参加了一次爱马仕官方办的晚宴,她就拿着那只包去了那场晚宴。
晚宴现场的利亚还看似不经意地展示给爱马仕的高层看,她有好好地在用这个包。
利亚知道,她跟这些奢侈品牌的关系也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劳力士董事长的女儿结婚的时候,利亚也是带着一只劳力士去参加的婚礼。
至于平时,手表只要舒服小巧准时就好,包包只要简洁净重轻结构合理就行,至于是不是奢侈品,她并不关心。
利亚认为她不需要任何奢侈品来展示自己的身价,她只需要这些奢侈品来维持和奢侈品的关系而已。
“怎么?他发信息给你?”
利亚看安娜总是一脸纠结地频繁看手机,猜想大概是保罗的好友添加申请来了。
“嗯......对啦,他老是来加我,说要来上海。”
利亚看着安娜想加又赌着气不愿意加,好像加了就认输了的纠结的样子,想想自己曾经也曾经在和尼冉闹矛盾的时候纠结过要不要回他的求和信息。
她突然有点羡慕安娜。
想想她自己,她离这种在爱情里哭着笑着气着闹着的小女孩的状态已经很久了。
特别是当她在要把托德送回美国的机场的时候,看着托德远去的背影,利亚又想到了安娜。
利亚的耳边还回荡着托德刚刚问她有没有去美国开公司的打算的话。
“应该会吧,以后做得更大了,肯定要拓展业务的。”
利亚认真思考着回答。
当然,不管怎么样,总部还是要在国内的。
“那我会很想念你的,你什么时候出差去美国记得把我叫出来,不忙的话,一顿饭还是有必要的。”
托德想了想,抬头对上利亚的眼。
他今天大概是去了公司一趟才走的。
托德一身的西装笔挺,利亚觉得这种东西就应该长在托德身上,他太适合去饰演一个西装暴徒了。
“我当然也会想你,到时候记得把希纳叫出来,我还没正式谢过她呢。”
利亚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在猜,她在猜测托德会不会提议让利亚和他一起去美国。
但她知道大概率不会,因为托德实在是一个太懂得怎么和他人保持界限的人,他尊重利亚,所以如果他真的说出这种话,利亚反倒会开始疏远他,不再把他当成是个朋友。
“好啊,不过三个人的位置不好坐,可以的话,就把男朋友带来吧。”
托德讲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把这三个字和前后两个字留了一秒的空隙,结尾的时候还有点刻意开玩笑的意味。
利亚眯着眼笑,托德也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啊。
男生好像都一样幼稚,管他是不是个“成年人”。
“哪儿来的男朋友哦,忙都忙得要死。我会把塔塔带来的不过。”
利亚下一次会不会带男朋友她不知道,但塔塔是永远都会在的。
最后,利亚和托德相拥了十几秒,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最后一面,不过一张机票的距离,但利亚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托德。
平常坐个高铁就能见到的朋友,下次见面就得越个洋了。
下一次来中国的托德也没办法用“回家”这个词了,他临走前把自己在香港的房子卖掉了,利亚以后在香港就没有邻居了。
想想还是有点空空的,虽然她在香港的房子里到现在为止总共也住不够一个月,但托德这个邻居搬走了,这种感觉还是不会很好的。
托德是把利亚整个人紧紧拥进怀里的,出于绅士的教养,他没有把头埋进利亚的脖颈,他只浅浅闻到了利亚发丝的味道。
托德想利亚洗头的时候用的洗发水大概是小苍兰味道的。
嗅觉可以带一缕发丝的味道走就好了,只不过这样的话不知道嗅觉的承重能不能经受住越洋的距离,托德害怕他好不容易携带上飞机的味道飘进空中,落进海里。
那还是算了吧,托德想。
下次见到利亚再问她那个香水是什么好了。
回程的路上,安娜打来了电话。
“那个,想跟你说我已经准备走啦,保罗来接我了,我们没事啦,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我真的很开心,以后也会经常跑来上海找你们玩的,我已经跟阿纳斯塔西亚说过了,她要我来跟你打个招呼。”
利亚认真听着对面的安娜的声音,还有安娜旁边的保罗在问安娜利亚送给她的那幅小水彩画她是要放进行李还是直接放包里。
看来哄得很成功,不错。
“好,那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
利亚没去问安娜关于他们和好的那些细节,说实话,那些也并不重要。
小情侣嘛,矛盾还是得自己解决,和好了也是他们自己的事。
不过利亚不八卦,架不住塔塔想分享。
“欸你知道吗?我后来才知道的一个细节,我觉得保罗人还行。”
“他以前啊,就大学的时候,和朋友出去玩是必喝酒的。但后来他和安娜在一起了嘛,有一次他又是跟朋友出去吃饭,喝酒,醉了就打电话要安娜去接,安娜历经波折把人带回家安顿好,再各种收拾,然后第二天,她跟保罗说,她不喜欢保罗出去喝酒喝醉,她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很懵的,忍着火气把人接回来,她要保罗不要出去喝酒了,她很担心的。然后,自那之后,保罗就再没碰过酒。”
塔塔一边说,一边点头,好像保罗不是她的朋友的男朋友,而是经她认可的女婿。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安娜自己说的啊,再加上我去翻过保罗的ins,还有就是,其实我偶遇过保罗和他朋友,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我没去打招呼。”
塔塔也是第一次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连安娜都不知道的事。
塔塔在莫斯科的时候有一次出去吃饭,刚好后面一桌就是保罗和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怂恿着让他喝酒,保罗拒绝得很坚决。
“不要,我女朋友不喜欢我喝酒,她会担心。”
塔塔咀嚼的动作放慢,仔细听后桌的对话。
“那又怎样,喝一点嘛,就一点,她又不知道,别喝醉不就好了。”
朋友继续劝着。
塔塔觉得好笑。
喝酒哪有只喝“一点”的道理,每个说只喝一点的人哪个最后不是扶墙边吐边跌跌撞撞回的家。
“对啊,而且你谈了这个女朋友之后跟我们出来吃饭一滴酒都不碰,你自己不想喝吗?”
另一个朋友附和道。
塔塔已经有点紧张了,这小子不会抵不住诱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