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九天重揽南关月,蓦然回首北极星!”
就是这一封封信件,让落雪在他乡的校园平静度过。
千禧年有不同的意义,彼时流行谢霆锋的《因为爱所以爱》。落雪在这一年毕业,流云在这一年光荣应征去他乡锻炼,据说送他的小女朋友很漂亮。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瞩目,落雪心中装着无痕,流云也在热恋中。只是有些相逢纯属缘分,也或许因为比邻而居。
2001年的暑假,流云探亲回家。
闲暇时路过落雪家门口。
盛夏午后的阳光很毒,落雪总喜欢猫在老屋里,清清爽爽的:吃着雪糕看着赵敏与张无忌的爱情角逐。
心血来潮打开大门的刹那,“咦,流云?你休假了吗?”
“昂,你们放假啦?”流云的肤色属于偏黑的那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镶嵌的黑葡萄,长长的眼睫毛,笑得时候露出两颗虎牙。一米七几的身高,因为长期锻炼显得精干。整个人质朴而精神,不让人讨厌。
“嗯,放假啦!你探亲回来多久?对了?你们那边有没有白杨树?”落雪好奇,难得的打开话匣子。
“有,那边气温不高,甚至没有蚊子!白杨树很多,长的很高!”流云耐心解答。
“嗯,真不错!绿色神圣而又让人敬仰!”每个女孩儿都有一种憧憬的梦,落雪也不例外。
流云的幸福有一部分源于他的漂亮女友;落雪的向往因无痕而起,思念是一种甜蜜而又折磨人的情感。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轨道,按部就班的日子,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就好。
春华秋实,落叶黄,雪花飘。
说不清是缘分还是巧合,落雪放寒假的当天,雪花飞舞。
从村口到家大概三里路,手提包不是很重,但时间久了勒的手疼。平时都不愿意走的路,雪天行走更是困难。
落雪背着书包,提着行李包走在漫天雪花中。西北风刮的雪花漫舞,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手有些木似乎失去知觉,脚下“沙沙”作响,甚至还要小心翼翼的防止被滑倒。
从村口路过学校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路,就在落雪冻的想哭的时候,有人搭话:“来,把行李包给我,我来帮你带回去吧!”
“嗯?”落雪惊讶的抬头,流云骑着摩托车,一只脚支撑在地上,满脸含笑的瞅着落雪,露出两颗虎牙真诚又调皮。“你?你能行吗?这天气骑车……”
“没事儿,给我吧!”
“行,那谢谢啊!”看着流云信心满满的,落雪毫不客气把行李包递过去。“我就先走着,你慢点儿!”
落雪或许太冷了,冻的大脑都思维迟缓,来不及多加考虑:自己走路都艰难,何况流云骑摩托车带着行李。
“娘,冻死我了!”放下背包到炕上,拉开被子暖脚,“娘,赶紧有汤吗?热水也行,哎呀,冻死我了,这鬼天气!”
落雪母亲把开水递到手中,“雪儿,你的行李呢?”
“哦,天气太冷了,走了一段路手都没知觉,正好碰到流云,他骑摩托车帮我载回来。”
“什么?你说谁?谁帮你带回来?流云?他?没听说他会骑摩托车啊?好像最近在学吧?”母亲肯定比落雪清楚。
“这样啊,那!”落雪终于觉得自己大脑当时有些短路。
“我赶紧去他家看看,这天气又不好,看看他是不是到家。你这孩子,哎,真是的!”母亲放下手中活计匆匆往流云家奔去。
约莫半小时的时间,母亲提着行李回来。
“雪儿,你也真是的!那孩子刚到家,雪天路滑,摩托车倒了,摔了跟头……”母亲絮絮叨叨,落雪听出是流云带着行李骑车不方便摔倒。
“没事儿吧?”
“嗯,你呀,真是的!”
雪天的车速不快,缓慢倒地不会有大碍。
夏日美景、美人在侧,流云的车速飚的很快。
“听说了吗,流云受伤了!”母亲对着假期在家的落雪絮叨。
“嗯?又摔倒了?”落雪笑笑,“他真够笨的!怎么又倒了?”
“你这丫头,真是的!他带着女朋友车速飞快,摔在柏油路上,骨头好像有损害。”母亲也是道听途说,“他丈母娘和女朋友都在家伺候着!”
“是吗?有这样的好事儿!他真的好福气!”落雪眼中流云很精神,女朋友很漂亮。无论怎么看与流云很般配,一对璧人,将来孩子肯定特别可爱。
落雪惊艳流云女朋友的长相,女孩儿都喜欢的样貌,在男孩儿眼中更是独特的风景。
成长的一个条件就是远离家乡,落雪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家里的绯闻也就听的少。学业越来越重,考试、实习、无痕的分别,让原本体弱的落雪更忙碌,也无暇顾及其他。
校园内的梧桐树叶绿了又黄,在那个桐叶满地的金秋,落雪回到尧县中医院实习。“无痕,你好吗?我回来了,你却要走他乡!”
2003非典来临,实习期提前结束。在离开医院前落雪想的最多的仍旧是无痕的高中生涯。
“你怎么样?无痕,好好考试!期待你一切顺利”
校园和社会是两个不一样的环境,无痕忙于紧张学习,落雪为生活奔波于各地。终究是不一样的路,不一样的结局。
当非典结束,一切回归正常。落雪的生活出现意外,父亲开车跌落悬崖。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降临。
落雪感念上苍待自己不薄:父亲有惊无险。
翻斗车跌落的瞬间,在半空三次翻滚,最后落地时方向盘压在父亲胸前。在万念俱灰的时刻,方向盘自动缩回,发动机嗡嗡作响,车再一次翻滚回归正位,父亲得以活命。
在外地的落雪闻讯赶回,看到父亲那一刹那,原来简单纯真的女孩儿瞬间长大。“父亲肩上的重担我要想办法分担!”落雪与曾经的自己告别,与心爱之人告别,“无痕,你要好好的!我要走了!”
女孩儿形单影只奔波于村庄与县城之间,在支书家和律师事务所往返。
“丫头,你们家的叔伯呢?怎么就你自己?家里大人呢?找个大人过来跟你一起!”律所的李律师看落雪年幼,好心叮嘱。
“我的叔伯在哪儿?没有人能帮助,我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也要把事情做好,不能让父亲被欺负!”这是落雪的信念。
落雪每每想起父亲翻车的事故,只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落雪一个人在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