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启德被黄景行当众拆穿,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长辈给你们压岁钱,那是心意,你们还挑三拣四的!”
“哟,爷爷,您这话说的,我可没挑三拣四,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黄景行一脸无辜,
“再说了,您这心意也太‘偏心’了吧?难不成我和姐姐不是您亲孙子孙女?”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庄启德气得直拍桌子。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一块被墨汁浸染的抹布,黑得能拧出水来。
但是庄启德又说不过黄景行,转而缝着眼睛,目光在庄超英身上扫来扫去,似乎要用眼神将他生吞活剥。
“超英啊,你这几个月拿回家的钱是越来越少了啊。”
“我这都没钱发红包了!”
庄启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味道。
“你看看你,身为庄家的长子,不为这个家多做点贡献就算了,还处处拖后腿。”
“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容易吗?”
“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庄启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一样让人心烦意乱。
“我们年纪大了,也没几年活头了,还能花你几个钱?”
“你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庄启德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黄景行在一旁看着,心里直犯嘀咕:
这老头子,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这演技,这台词,简直是炉火纯青啊!
庄超英被庄启德一通数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开了染坊一样。
他确实从以前每个月孝敬父母30块改成了20块,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毕竟,黄景行回了家多了一个人吃饭。
他们做父母的,也要为自己的家着想吧?
虽然说黄景行赚了钱,但那又怎么样?
如果他没赚钱呢?他们一家就得饿肚子吗?
庄超英越想越气,他的父母,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
“爸…以前,我高考阅卷的补贴什么的,都孝敬你们了,现在不是情况不一样了吗…”
庄超英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头也快要低到裤裆里去了。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没坦白靠卖高考复习资料赚钱的事。
因为黄景行的“教育”,他确实看清了父母伪善面目下的本质。
不管他孝敬父母多久钱,他们永远都觉得不够,而且理所当然。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多了一张嘴吃饭?”
庄启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你弟弟赶美,人家每个月都按时给我们生活费,你怎么就做不到?”
“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们?”
庄超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赶美给生活费?
他从来没听说过。
一直以来都是父母拿着自己的钱补贴赶美一家,现在父亲竟然颠倒黑白。
庄超英也没拆穿庄启德,只是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爸,我……我真的尽力了。”
“我一个月工资就八十块,加上黄玲的工资也就两百来块。”
“我们一家五口人要吃饭,要穿衣,要看病,还要供孩子们上学。”
“我……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了。”
“哼,少跟我哭穷!”庄启德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你不就是嫌弃我们老两口是累赘,想把我们甩掉吗?”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天,你就得养我们一天!”
庄启德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庄超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