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最近心情超级不爽。
是了,本来他阴暗扭曲埋伏在暗地里待的好好的,就连他的大义也在按部就班的施行,虽然说换了很多个躯壳,但是到目前为止没被拆穿这怎么不算一种个人实力呢?
不过这种还算可观的进度在这一代六眼入学东京咒术高专以后戛然而止。
一切事件按照各种各样奇怪的不可抗力因素朝着他未曾设想的道路一路疾驰而去,就比如星浆体被半路劫持出国了,还有安排下去加速咒灵操使黑化的白切白工具人没死。
当然以上种种都不是最心塞的,羂索阴着脸和个地缚灵一样戳在总监部大楼高层的窗前,死死的朝着窗外某个方向远远望去。
最心塞的还是他大义中最重要的工具人,那个咒灵操使夏油杰不知道受什么刺激连夜脚底抹油跑了。
连夜!
脚底抹油就跑!!
甚至没有任何预示!!!
你说他是窥破咒术界的黑暗面目,受不了总监部这样独裁又专制的统治才跑的?
这种借口搁谁谁信啊?
但是要说这期间种种,是有人指导的,那么他请问呢?这个次次能见招拆招甚至有点未卜先知的绝世高人到底在哪里?
他的绝密计划总不至于环环相扣然后环环落败吧!
羂索一口牙咬的稀碎,他现在用的这具身体也不过是禅院家常驻总监部的一个臭老头子,风烛残年的年纪里机体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再不换个壳儿,他就可以跟着这具机体安稳入土了。
本想着捞不着觊觎多年的咒灵操使的身体,总能捞着个年轻体壮,还能插到东京咒术高专当钉子的身体吧?
但是就算这样小小的一个心愿也没能实现。
他盯上有一段时间的社畜,那个戴个金属眼镜的打工人广川芜泽也前两天递了个辞职报告跑了。
又跑了……
不是,这怎么盯上谁谁跑啊,这个咒术界是有读心术类型术式的咒术师出现了是吗?
面容阴沉的矮小老头盯着窗外阴云逐渐笼罩的天空,不远处底下密密麻麻的人流是晚高峰要赶着回家的普通社畜,如同蚂蚁一样在羂索的眼皮底下窜来窜去。想到自己的人类进化计划自从遇到这一代的六眼以后就迟迟没能推进,这具躯体的心中莫名升起丝丝烦躁。
“噔,噔,噔。”
紧闭着的门被有规律的敲了三下,站在窗前的矮小老头突然咧开嘴一笑,露出所剩无几的几颗烂牙,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深处,那双浑浊腐朽到看不清颜色的眼珠动了动,格外瘆人。
“进吧。”
嘶哑的声音响起,房门被应声推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禅院大人……这个,这些文件,要放在桌上吗?”
男人身高不高,被堆叠起来的文件挡住了视线,臃肿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撑着文件底部,显然平日里的锻炼也不多,是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日本社畜。
“放桌上就行……”
“对了,顺便帮我把桌上的杯子送过来……”
文件确实很重,被放下的瞬间甚至能听到“咚”的一声,身材矮小且有些肥胖的社畜男人揉了揉僵持的手腕,从桌上取了杯子后逐步靠近窗边。
冬末春初的时节,虽然天黑的迟了点但是也是六点多就黄昏偏黑了。总监部办公室会按时通电,这个时候的顶楼办公室内,只剩下送文件的社畜还有禅院家的这位大人。
社畜捧着水杯只管走到窗边送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影子里,一团团污浊的,如同从泥沟里爬出来的怪物正挣扎着爬出他的影子,朝着他缓缓蠕动靠近。
“大人,你要的……”
社畜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又一股黑漆似的影子怪物就贴了上来,液态的身体从所有能够通向外界的通道涌入体内,口鼻也好,耳目也罢,就在这一瞬间就被影子残秽包裹殆尽。
捧着水杯的手顿时软软的失去支撑,玻璃质地的水杯摔在地上,细碎的玻璃渣四溅开来。
“做的很好,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羂索转过身来,那整张没有弹性的,凹陷坍塌的脸上满是恶意。
这个矮小的老头,背对着窗户抬手,干枯成鸡爪的双手先是对着面前这个毫无生机的社畜尸体做了些什么,随后又摸索着自己的额头。
随后可怖的一幕在这个办公室内上演,这个小老头只是轻轻一推就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骨,血淋淋的头顶混合着几根残发被随意丢在地上,一颗跳动着的,沾着一堆不知道是血液还是什么别的粘液的,长着两排牙齿的脑花从失去头盖骨的脑壳中蹦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融入了矮小老头正对面的那个社畜尸体脑中。
而小老头那具矮小的,如同枯槁一样的身体,在血淋淋的脑花离开身躯以后就软趴趴的摔在地上再没一点动静。
原本已经软作一滩的社畜在被脑花寄生以后,下垂的四肢动了动,又以一种奇怪的,弓着腰慢慢起身的身姿重新站在地上。
“哎呀,又弄了一地脏东西。”
有些肥胖的社畜男人眼神冰冷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老头尸体,状若无意的开口,说出的话就好似真的只见到了一堆垃圾一样。
办公室的灯光闪了闪,也不知道是不是电压不稳。
重新换了一个躯壳的羂索翻了个白眼,颇为嫌弃的从小老头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了一个造型奇怪的咒具,随后鼓捣了两下,瓶子形状的咒具流出一股股褐色的无味药水,洒在小老头尸体上,顷刻之间就把这具尸体化成一地血水。
羂索想着,总算好收拾一点了,于是板着脸从办公室出去拿了个大拖把进来拖了几圈,来来回回五六次,可算把总监部办公室的地板拖到完好如初。
“那么,就先这样吧。”
社畜男人闷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电梯到达的“叮咚”声,今晚发生在大楼的一切都被抹去。
此时此刻的盘星教总部。
一身袈裟的盘发和尚饶有趣味的勾着唇笑眯眯的看着教坛下边那片黑压压的,时时攒动的人头。就在刚刚不久,盘星教易主的消息被传达给这群愚昧的信徒。
或许人类的本能就是反驳,而恰巧这种本能在信教徒身上最为明显。
在夏油杰踩着木屐站在教坛上宣布出即日起盘星教交由他负责以后,台下的信徒群体之间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尖锐的抗议。
“你这种骗人的肮脏和尚怎么能明白我们对于天元大人的赤子之心!”
“异教徒,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