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来听戏呢?”北漓有些薄怒,她也不太敢看北漓,只是把那个还热着的红薯给了他,才慢慢分辩了一句:“我,我只是过来要下了这个书店的。”
这也不算说假话,在北漓来之前,她的确做成了这个生意的,福兴书局的掌柜也证明了,北漓刚作罢,就把安慧敏拉到秋风渡石库门的一间空置的民房里,他开了房门,进去以后脸色也没比刚才好到哪里去,安慧敏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不会去看北漓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只得回答:“我,我本来也不懂戏曲,就是进来了,也听不明白啊....”
他们并不知道,张启明和安怀霁两人已经在附近看着他们了,就那么继续说着。“罢了。你一会早些回去,早些收拾一下,明日去南京受训一年。”
什么?明天去南京受训一年?当安慧敏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有些愣了,这件事除了北漓,谁也没跟自己提过,到底怎么回事啊?到底真的假的?他好端端的怎么跟自己说起了这个?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另出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安慧敏完全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秋风渡石库门,只知道自己一肚子疑问想得到回答,北漓什么样的反应已经不是她现在考虑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也不怎么好,甚至于走到大马路上险些被电车撞倒也不自知,电车司机一句“找死啊,小赤佬,”她也听不见。还是张启明及时出现,把她从电车面前拉到一旁,并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里?”看见身边的人是张启明,安慧敏总算安心下来,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张启明看她脸色不怎么好,十分担心,伸手抱住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我现在没力气想那些,先回去再说吧....”安怀霁随后赶到,就听见这句话,三个人一起回到安公馆,刚到安公馆,张启明就让女佣立即去做驱寒的姜汤来,安怀霁则是把小妹抱回房间去,安顿好小妹以后,正要离开,安慧敏一把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别急着走。
“哥,你陪我一会吧。”
“你先休息一会,喝完姜汤,慢慢说。”此时女佣已经熬好姜汤,送到了房间,安怀霁让小妹喝下姜汤以后,把碗端给女佣并让女佣关上门下去了,安慧敏这才坐起来了一些,半是撒娇半是试探地问:“哥,你觉得二爷是怎样的一个人?”
安怀霁也有些奇怪,这丫头好好的,怎么问起北漓了?笑了笑,替她盖好被子,“我也只是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名伶,你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他?该不是,小妹长大了,有主意了?”
“谁,谁有主意了,大笨蛋....”安慧敏听到这句话,并不脸红,却也把枕头下的书往哥哥身上砸,却不曾注意书里掉落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她前年学校放假的时候,去南京轮训的照片。她弯下腰捡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前年就轮训过了,顿生狐疑,北漓明知道自己前年就轮训过了,他干嘛要自己今年还要去一趟南京?
她开始发愣,哥哥喊了她三声才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安怀霁就那么看着自家妹妹,可安慧敏什么都不怕,就怕哥哥这样审视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会被剖析一样,这样的感受,若非从事这个工作的人,外人是很难理解的。
“我.....没有,没想什么,倒是想去南京带回几只板鸭,几颗雨花石,你和周叔叔关系现在这么紧张,要是想去南京,我只能自己去啊,反正我也会开车。再说反正现在也快放假了,我要成为新闻系学生也是下学期的事情了,好不好嘛。”安慧敏半撒娇半央求,一脸的期盼,安怀霁没办法,他也拗不过安慧敏,谁叫自己宠她。
“好好好,”安怀霁很无奈,只能同意了,但他也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若是去南京玩,顺便帮我查一件事。”“什么事?”安慧敏翻了个身,撑着头看着哥哥,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她哪里想得到,这会是相当棘手的事情。
“有的事情我不方便做,你也知道我和你周叔叔的关系,要是我插手去查,你周叔叔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喽。”安怀霁打趣道,安慧敏翻了翻白眼,“你们俩,谁把谁生吞活剥了啊,说白了你俩像,又不像。”
“怎么说?”安怀霁自己也来了兴趣,想听听小妹怎么说自己和周定安。
她刚想开口,就见张启明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都吃点东西吧,她刚刚好一点,而且又是一个从不爱喝牛奶的主,牛奶给你,豆浆是她的。”安怀霁接过食盒,拿出豆浆和牛奶,“你熬的吗?”
张启明不理这一茬,“这女佣做事挺利落,长得也不错,你不打算纳个侍妾?”
“臭小子,手伸得挺长,插手到我婚姻上来了,嗯?”安怀霁伸手就揪张启明的耳朵,张启明疼得呲牙咧嘴,“疼....你揪了我十多年了,还揪个没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