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聊了两句,崔琢还没来得及问太子和曲泠君的事,城阳侯又幽灵似的晃过来。
“太子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他看着面露怀疑的崔琢,“崔将军若愿意帮忙,那便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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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踏入宫殿,见三人正静坐等候。
他略一皱眉,太子先发现了他,起身迎接,
“子晟,城阳侯难得进宫一次,你们父子二人也是好不容易见一面,不然今日一齐用个午膳吧”
崔琢不想搭理凌不疑,但是也慢悠悠起身,没说话,纯粹是对太子的礼数。
她对面的凌益看着凌不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竟没起身。
“殿下”
凌不疑毫不客气的,生硬的拒绝了太子,“圣上命臣协助廷尉府,审理彭坤一案,如今案件尚未审清,恕臣告辞。”
死装。
崔琢侧头翻了个白眼,即便现在知道了凌不疑实际上是霍翀的儿子,与凌益并无关系,只一心为霍氏报仇雪恨,沉冤昭雪。
可太子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情分,待他亲切像亲兄弟一样,他背地里反水三皇子,明面上还要这样冷漠。
显得只他一人尽职尽责,他们都是贪图享乐之辈了。
评价可能有失偏颇了,因为崔琢觉得自己的厌恶是实打实的。
饮食不规律,活的肯定没我久。
“子晟,莫急”
凌益见他转身要走,才慢悠悠起身,面色诚恳,
“子晟,自你从寿春回来,还未曾和阿父见上一面,如今阿父只是想和你说说体己话,这都不行吗?”
太子也劝道,“是啊,城阳侯只是想与你用个午膳而已,毕竟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决绝?”
他们还真不是一家人。
崔琢开口,“凌将军一心为公,才一刻不肯耽误,我看还是我去廷尉府,让城阳侯父子二人,好好说说话吧。”
没错,我故意的。
她冲太子眨了下眼,飞快的行礼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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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缓缓转头,给了凌益第一个眼神,
“为何我查彭坤一案,城阳侯如此紧张,不惜如此,也要拖延我去查案?”
凌益神色不变,“阿父只是心疼你,不愿你为公事,损伤了自己的身体而已。”
凌不疑淡淡收回视线,
“如若皆是这般的废话,那就不用再说了,我没空听,也没空陪你扮演父慈子孝,这般惺惺作态,还是留给淳于氏吧。”
话音未落,他头也不回的踏了出去。
城阳侯凌益侧目望着殿外艳艳春色,细长的浊眼中,是尽在掌握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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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白日,牢中的光线也并不充足,仅高处的一方小窗,阳光从几道栏缝中射入,像雪白的冷剑。
彭坤躺倒在地上,囚衣上沾着灰尘血迹,还有从窗外飘进来的点点花瓣。
他就像被这冷光的利剑刺死的一样。
王姈满怀希望走进牢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手中食盒跌落,她扑上去失声痛哭。
春光艳艳,花色正好,是无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