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性子高傲,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软话。
“你只管去嫁他好了!我从不留恋与你的婚约,只是我楼家重信守诺,才忍你到今天。”
楼垚看来是积怨已久。
“好啊,谁稀罕!那就退亲!我如你所愿去嫁那肖世子,他从不像你那样气我。他善解人意,比你强千百倍!
日后成亲,我便随他去冯翊郡,到时候我们闲来就去游山玩水。他还说在蜀中建了一个别院,将来便送我了日后我与他不知有快活,你我说不定连面都见不到了!”
“好啊,一言为定!”
“好啊!”何昭君一甩袖子就要走。
这个方向!
崔琢来不及再想何楼之事,一把拉过袁善见躲在柱后。
刚才不能出去,现在场面难看,再出去更是尴尬。
!
袁善见被她拽着手腕按在柱子上,顿时呼吸一滞。
崔琢与他差不多高,此时微侧着头,神色凝重,在听脚步。
袁善见手和扇子都被按住,眼前只有润莹的脸颊,和打在耳旁的呼吸。
青玉耳坠微微晃动,恰如他此时的心。
他猛地垂眸,不去看她,可手腕、耳后的温度反而更加灼热。
要命。
崔琢听着何昭君从这回廊边上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没动作。
袁善见手微抬了一下,立马被她按回胸口。
“别急,楼垚还在。”
她用气音安抚了一句。
袁善见只得再次深深闭眼。
……
好在楼垚很快离开,这过程终于结束。
崔琢放开手,退了一步站定,却见眼前人耳尖发红。
这是……
热着了?
适才靠近,崔琢便闻到隐隐淡然的松枝熏香,当下心中感叹。
还真是个文弱精细的公子。
她抱歉道,“刚才情急,善见公子勿怪。”
“……无事。
还得多谢将军拉我一起,不然,怕是免不了尴尬。”
崔琢习武之人,反应自是快一些,自己也不觉得如何。
她道,“先前一时冲动,还是你先拦下我,称不得谢。”
崔琢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灯会,程家货栈,再算上这次,崔琢失礼,多有冒犯。”
袁善见轻摇羽扇,浅笑道,“所谓缘分奇妙,不过如此。
三次误会换一场相识,善见只觉,甚是有幸。”
程家货栈那次,少商当时便告诉了崔琢是因为托话。这次,还是人家帮了自己。
而袁善见此人温和多礼,有君子之风,灯会那次想来也是误会。
反倒是自己。
砸人在前,假身份在后,实在失礼。
念此,崔琢再次作揖,
“南昌侯府崔琢,
敢问公子姓名?”
该有个正式的认识。
“胶东袁氏袁慎,字善见,幸会。”
袁慎也正色作揖回礼。
二人起身,相视而笑。
“不过,崔映之倒不是个假名。”
袁慎一愣。
“映之是及笄时长辈所取之字,少有人知。”
她露出一个有些活泼狡黠的笑,“所以,还望不要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