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这不是很显然吗这可是一个蛇妖啊。”林方墨心中想着。

却听那老者又道：“倭寇，不该出现于此。”

“倭寇？”

“当年贫道在世的时候，便听闻南疆海边屡有倭寇进犯，沿海百姓深受其害，我大明水师常年驻扎沿海一带剿倭，奈何那些倭寇与横行海上的海盗相互勾结，难以剿灭，看样子，这位老将军当年也是剿倭的将领。”昆阳老道解释起来。

随即他们想到八岐大蛇的来历，抛开出身如何不谈，光是它被天照阴功降伏收为东瀛神道教护教神兽之一，称它为倭寇倒也不冤。

八岐大蛇目露凶光，此时也觉得这老者不同一般，收起先前的轻蔑，心中谨慎起来。她扭动蛇身，将这方海水搅动起来，方圆数十里的海水如同煮沸开始动荡不安，白芽儿护着二人又退出去很远，那艘船却浑然不觉，它悬在原处，保持着自始至终的稳如平地。

“架炮。”

老将军下了一道命令，紧接着身后空荡的船舱里如蚁般走出许多骷髅，这些骷髅身上还挂着一些长相怪异的海藻，如同装饰飘来荡去，骷髅本身则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但当甲板上最终聚集了约莫七八十个骷髅的时候，他们身上依旧生出一股气势，林方墨不懂，但以昆阳子与白芽儿的阅历自然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军旅将士对战时独有的气势，可以说是一种军威，这也让他们对老者前朝水师将领的身份更加笃信。

那些骷髅行动起来并不比活人僵硬多少，他们极有规律，分工明确，很快架起一十三门红衣大炮，这下不止林方墨李碧云，就是旁边经验老道的昆阳子跟白芽儿也不理解，难道这海水之中还能开火炮？

对面很快就用行动给他们解答了心中疑惑，那些火炮里装的看上去不是普通铅弹，黝黑一团，看着很轻，而点炮所用的也不是火，是磷火，十三门大炮对准八岐大蛇依次开炮，出乎意料没有震天的响动，那些炮弹如同猎户射出的箭矢，在海水之中带出一串涟漪，快速飞向八岐大蛇，沿途接触到的那些发光海草纷纷枯萎，短短片刻就变成灰烬散落在地。

八岐大蛇对自己的身躯很有信心，她甩动巨大蛇尾迎向炮弹，第一枚炮弹打在蛇尾上，爆开一团黑雾，这些黑雾仿佛有生命的活物，扑在蛇身上极力想要往皮肉里钻入渗透，但被厚重坚硬的蛇蜕阻挡在外，不得寸进，随后一连串噗噗声响，炮弹在巨大的蛇身之上染出十三个墨点，这墨点正疯狂要往皮肉里钻，但不多时被八岐大蛇运转法力给逼了出来，离开蛇身，这些黑雾漂浮在海水之中不再乱动，仿佛失去了生命，但船上骷髅并不气馁，开炮声不绝于耳，八岐大蛇的半个身子都要给这些黑漆漆的东西包围起来，她有些愤怒，蛇身陡然间又长数倍不止，张开血腥大口，对准鬼船往嘴里一吸，那船再也无法停留原地，跟周围散碎的海草一起被吸入蛇腹。

白芽儿跟昆阳子面面相觑：“这就被吞了？是不是有些儿戏，我还以为要有一场大战。”

“莫急，再观望观望，这位前朝老将既然现身，恐怕不止这些手段。”

八岐大蛇吞了鬼船，转过脑袋来盯着林方墨所在的位置，眼中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