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牛晃没有给予周炀任何支持,便把他打发了出去。
离开巡月司衙门,周炀的心里万马狂奔。
“人是我派人杀的,尸体是我派人烧的,如今让我去查案!谁能告诉我,这个案子我要怎么查?”
“破不了案,如何能积累功勋,如何能升到高位,又如何能救出思盈的父母?”
此时日已临中,周炀便在路边找了个酒楼,对付了一下。
这一顿饭,倒是让周炀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没有办法真正的破案,那就嫁祸给别人啊!”
“谁能来背这口锅呢?”
“赵霖春,或者秦苋蓉?不行,她俩太普通了。而且,嫁祸给她们,事后也经不起对峙。”
“莲母道?这个可以,莲母道足够的神秘,斩了莲母道几个妖人,就说案子是他们做的,谁会跳出来为他们辩怨洗罪?”
“不过,莲母道行踪隐秘,一时半会间很难找到他们。”
“还有谁呢?”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六灭魔道!”
“接下来,只要找到这些邪魔外道,二话不说斩了后甩锅便可!”
“可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这些邪魔外道呢?”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准,游岚姬睡着睡着便可将新的消息给我送来。”
“实在不行,那就斩了游岚姬!”
想通了念头的周炀心情大好,吃饱喝足便回家去了。
至于查案,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杏花坊小院,一家人被周炀的新发型搞得很不适应。
米釉儿没心没肺,掩唇偷笑。俞氏和思盈却是担心的不得了,忙问周炀这一天里遭遇了什么。
周炀将净月庵和巡月司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到周炀如今有了职务,不再是闲云野鹤一只,俞氏的眼神顿时一亮:
“太好了,周麓雪的背后站着的是周家祖地。从一定程度上讲,密州侯根本管辖不了周麓雪。”
“你能被她提擢进了巡月司,这意味着,你在密州周氏中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炀儿,你既然当了差,就得像模像样,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娘就期盼着你能成就一番事业。让侯府里那些瞧不起咱娘俩的人,今后都要仰视我们!”
就这样,原本打算回家睡觉的周炀,被自己的母亲赶出了家门,到大街上漫无目的溜达起来。
不知怎么地,周炀鬼使神差的溜达到了鱼鹰帮的桃河分舵附近,这引得他脑瓜子里灵光一闪。
“幻蝶三的情报,今晚桃河码头会有三十万两白银装船,发往天禽山。”
“桃河分舵的所有骨干都要集中于此,确保白银交接成功。”
“而且,天禽山也会派遣高手过来,负责这一趟的接引押运。”
“何不干上这一票!”
“事后把锅统统甩给莲母道,或者六灭魔道!”
破不了案的周炀,决定破罐子破摔。
打定了这个主意,又已临近傍晚,周炀便返回杏花坊的家中去了。
吃完饭,周炀早早的躺到了床上。毕竟,大半夜的还要出去吃夜草,现在可不得养精蓄锐。
睡得迷迷糊糊间,周炀又被一直潜隐在侯府锦文院中的幻蝶一惊醒。
来自信州,一直被赵霖春安置在城外的司徒镇,司徒师爷,终于按捺不住,进入侯府面见赵大娘子。
“对于周炀,我们不能一拖再拖!木菁传来消息,他被周麓雪招进了巡月司。”
“这意味着,即便侯爷不看中他,周家祖地也极有可能会看中他。”
“必须以雷霆手段,将其斩杀于萌芽状态!”
司徒镇的话,令周炀心中大惊。
一方面,俞氏半路捡回来的木菁果然有问题。
另一方面,这个司徒镇竟然对自己毫不留情,比赵霖春还要果决毒辣。
此时,赵霖春竟还有一丝犹豫不定:
“这个周炀不仅仅是曜鹏的威胁,同样也是秦苋蓉的威胁。为什么不等秦苋蓉先行动,让她先去拔除这根刺?”
司徒镇猛地摇了摇头:“大姑娘莫要这般的妇人心态,患得患失,优柔寡断!这个时候不是计较吃不吃亏的时候!”
“有小患不除,有小疾不治,只会养虎为祸!”
“而且,周氏一族不想立曜鹏为世子,已是显而易见!大姑娘也莫要再做任何幻想。”
“只有将阻拦曜鹏的所有障碍全部杀绝,周显隆才能下定决心扶持曜鹏!”
“好!”赵霖春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砸:“立刻召集人马,踏平杏花坊!”
司徒师爷闻言,不禁以手抚额:“胡闹!那周炀刚刚进入巡月司,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你这是在打周家祖地的脸!”
“江湖事,江湖了!只有按江湖上的规矩杀人,才不会引起周家祖地的强烈反应!”
“在来见你之前,我已经和山河盟通过气,对于杀周炀这件事,我们不再相互掣肘,而是通力合作。”
“具体计划便不与你说了。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再在杏花坊那里做文章!”
事实上,司徒镇来找赵霖春,不是来和她商量事情,而是把自己的决定通知她一下。
偏偏此时的赵霖春只能依赖信州娘家的力量。所以,对于司徒镇,她只能言听计从。
不过,在知道赵、秦两方今后只会光明正大的杀自己时,周炀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这样一来,他的家人就大为安全了。
看来,周家祖地的关注,对周炀来说还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
夜半,月黑风高,趁着思盈熟睡,周炀开始行动了。
知道杏花坊暂时成了安全之地,周炀决定将把陈阿三和黑龙太子全部带出去。
不过,临出门前,周炀还是悄悄的从木菁的寝卧走了一趟。
因为颇讨俞氏的欢心,木槿没有和婆子们一起挤通卧,而是分得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周炀的神通虚灵幻界施展后,整个人无声无息,近乎消失。
当他站到木菁床前仅一寸地时,木菁还是毫无察觉,依旧熟睡。
迟疑了一会,周炀还是下定了决心:“自己的家里,绝对不可以留下任何祸患!”
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探,便将木菁的颈脉掐断。
随后一把虚空祭火,床铺即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