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妍心头登时就怒了,但是她看谢妡竹不顺眼,却又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倒显得她自己很是无能。
反观谢妡竹就很好,即使已经听出了高皇后的弦外之音,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从容应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沈哲妍心头不忿,她对谢妡竹的敌意,已经深入骨髓了,夜夜如蚂蚁在心头啃噬着,实在不得安宁。
不仅仅只是因为谢妡竹占了端昭王正妃之位,更重要的是她的公主身份,令沈哲妍感到自卑。安国公虽然贵为公爵,但和皇亲贵胄相比还是不够的。
也正因为如此,沈哲妍才对谢妡竹有那么大的敌意。
高皇后宣布这件事以后,在场的气氛都有些不一样了。
人人都很好奇,但是人人都不敢问。
只是看到沈家母女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未免有些小人得志之感。
越王妃心里头不痛快,皇后姐姐啊,终究还是心肠软,别人一说嘴就同意了。
若是安国公夫人跑到她高珍珠面前来说这件事,看她怎么给驳回去。
高珍颜明着暗着看了越王妃好几次,又想当众和她说话好让那些夫人小姐们能猜到一二,又不敢当着高皇后的面轻易造次。
刚才高皇后可是明确说了,这件事得低调,自家心里清楚就好了,不能坏了陛下的国家大计。
她仔细一想也对,炫耀以后一时之间风光只是暂时的,若是触怒龙颜,失了圣心,收回圣旨怎么办?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别节外生枝才好。
思及于此,高珍颜好不容易才忍下了想要张扬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抬起碗筷继续用膳。
长公主萧月却是觉得这样吃饭甚是无趣,她平生最爱热闹。
平日里她就喜欢喊上一些高门贵家千金们一起吟诗作画,游园赏花,甚至扮作普通富贵人家的女儿出宫郊游踏青。
就是在宫里时,她身为长公主,也最爱带头和那些年纪小的庶出妹妹们做女红、制香料,举办茶宴、点心宴。
今日她及笄礼这样重大的好日子,习惯了众星捧月、左呼右喝的金月长公主,又岂会放过这样最容易笼络人心的好机会?
略一沉思,萧月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母后,今日可是儿臣的及笄礼。这答谢宴上面,难得众位夫人千金们齐聚宫中。虽然圣人曾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儿臣却觉得,大家都只顾着默默吃饭会不会有些太严肃了。应该玩个小游戏活跃一下气氛吧。”
高皇后立刻问道:“那依我们月儿所见,该如何是好?”
萧月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了好一会儿,“依儿臣所见,这曲水流觞发源于西周,原本就是文人雅士们为了聚餐吟诗有趣所发明出来的,往日都是父皇和那些文官大臣们才有机会这样玩,莫不如今日我们也效仿男子,来一局击鼓传花和曲水流觞相结合怎么样?等这些菜肴吃得差不多了,就让她们把菜盘子给先撤掉,再让宫内司女官设鼓敲击,折一枝石榴花来,此时也让侍女们在水渠里重新放置酒杯盘。当鼓声停止的时候,看花传到了谁的手上,与此同时,看水渠里的酒杯流到了谁的桌前,让这两人进行接龙对诗,对不上的人即为输,罚酒三杯结束。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呀?”
众人一听,尤其是年轻的小姐们,都觉得甚是好玩,跃跃欲试。
可那些夫人就犯难了,她们其中很多人都年纪大了,闺中的时候倒还好些,正是对诗词歌赋感兴趣的时候,可是一别二十年,嫁人以后都忙着后宅管理,教养子女了,哪还有心思吟诗作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一听长公主要这么玩,都有些紧张害怕。
有胆子大一些的,试着提出了建议,“回公主,我们这些老妇年纪都大了,可不可以不参与,只让姑娘们参加呢?”
这位夫人话音才落,立刻就有别的很多夫人跟着附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