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从衣襟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嘴边吹出“呜——”的长哨声,几秒钟后,远处就飞来一只脖围上有一圈红色羽毛的白鸽,像雄鹰一般立在荒婪的手背上,喉中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这只眼熟的鸽子貌似是我受伤那夜被花清流从天上打下来的那一只吧,我记得当时我求花清流手下留情,将这鸽子留了下来,他便叫荒婪养着,可惜我这人记性太差,转眼就给忘了,这会儿鸽子再次出现,我才想起这茬儿。
荒婪将立着白鸽的手往我面前一送:“你的小宠物。”
那时候他在哪里,把我的话听的这么清楚,
我接过鸽子,根本没敢用力,好怕一个不注意就把它捏死了。
我轻抚着那一身“白衣”,带着钦佩之情对荒婪说:“伤的那么重都能让你治好了,要是哪天你良心发现了,不想伤天害理了,还能转行当个大夫。”
荒婪把刚才吹响的那东西放到我空余的手里,我这才看清是一支与我食指一般长短的竹制口哨。口哨虽小,却看得出来制作人的细心之处,边缘打磨得十分圆滑,完全不怕割到手,哨头钻了一个小洞,穿着一根用白色锦缎揉成的短绳,刚好可以戴到我的脖子上。
他看着鸽子说:“平日里无趣,解个闷也好,这竹哨可召白鸽来去,往后你便是它的主人。”
我握住竹哨,嗯了一声,抱着打总结的心态,跟他告别:“虽然你这个人吧大多时候都很讨厌,但是偶尔还算个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今天以后,你我相互之间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在对方面前晃悠了,眼不见为净,就此别过!”
荒婪面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最后道了一句:“保重。”就飞身上马,马儿一声嘶鸣,一眨眼,一人一马已经扬尘而去。
妈呀,这后背的线条,流畅的轻功,赐他一个“背影杀手”的名号绝对名副其实,要不是被他坑过一波大的,我还轻易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住了。
所以现在我要怎么样才能在靳若微香消玉殒后而名正言顺地回到她的家里呢?
明明一路上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趁着这门口没人发现我,快步躲到了右侧石狮子旁边,容我想好了再敲门。
这太师府虽然没有处在闹市,但门口也不乏有百姓来往,我狗狗祟祟的样子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眼神一个比一个奇怪。
这不,远处,一个带着老虎帽,手里握住三串糖葫芦的小孩三步一蹦两步一跳地跑到我面前,两个脸蛋冻得通红,歪着脑袋看了我半晌,向我递来一个信封,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有个人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嗯?
我左看右看,石狮子周围也没有别的人啊,这小鬼是在跟我说话?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给我的?”
小孩坚定地点点头:“对啊。”
半信半疑地从他手上接过信封,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那小孩转身一溜烟就跑走了。
神神秘秘的,我内心一边嘟囔着,一边上手拆了信封,一张信纸上面却只有寥寥数语:“扶柳岸,可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