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舌头,没有双臂,你们利用完了再把她们丢出去,你觉得她们就算有机会离开,还能活下去吗?还不如给她们一刀。”
这让我想到了城市中那些串街走巷乞讨的残疾人,畸形人,我可不敢苟同他的做法。
荒婪反问我:“活着难道不比死了好?”
活着难道不比死了好?上一次听到这话还不过是两天前,这货竟然和馥儿说了一样的话,精确到字。
更神奇的是这种奇葩观点居然还能有追随者,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方观点:“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是为了享受和经历。她们那鬼样子还怎么享受,拿什么去经历,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方辩友并不认同:“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舍弃,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命最重要。不可轻言死字。世道沉浮,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多大的委屈,活下去才能创造更多机会。”
在他心里活着最重要,所以觉得别人也把生命排在第一位,他老说“我们这样的人”“属下这样的人”,他到底是哪样的人?
我不知道他为了活着曾舍弃过什么,又委屈过什么,是不是花清流也曾同样有过舍弃有过委屈。
“你甘愿舍弃一切只为活着,那她们呢,她们也愿意吗,谁给你的权利替别人做决定,我丝毫不见她们有活下去的欲望,只听到她们求死的决心。”
“不对。”
我叭叭说完,荒婪就崩了两个字出来,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什么不对?”我哪里说错了。
“她们会想要活下去的。”
我的双手成拳在身侧蠢蠢欲动,靠,要不是打不过他,我真想给他一比斗,我川渝暴龙的名号可不是来虚的。
争论之间,我发现自己的思想和他们太大相径庭了,是时代的错还是人的错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更深露重,靳姑娘的衣物还需及时更换,姑娘大病初愈,若是因湿冷染了风寒,公子该心疼了,属下这便送姑娘回房。”
看得出来,对方辩友已经不愿和我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周旋下去,正好,我也不想和人间魔鬼再多说一个字。
我拢了拢荒婪的外套,抛下一句:“不用,我认识路!”就头也不回地往北苑方向走去。
后来我想了个半通,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生活环境,如果我非要用自己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去质问他们谁对谁错,这仿佛在和一个食人部落的原始人讲吃人犯法一样可笑。
虽然花清流的身世和蛊巢的来历让我对他和荒婪的怕退散几分,但依然动摇不了我要送馥儿走,要送自己走的决心。
我这国防身体真不是开玩笑的,大冬天夜里掉进荷塘里还游了两把,一觉醒来,照样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不过古代没有吹风机,湿了一半的头发在头上堆了一夜之后成功地变成了爆炸头。
一大早就洗了个澡,顺便换了身素白的衣服,府里其他下人来过说花清流在忙事情,不过来和我一起吃早饭了,于我欢天喜地地拉着馥儿吃了一顿饱饭。
关于我昨晚脱下来那身湿衣服馥儿没有多问,只是在看到那身黑色外套的时候,有些疑惑:“奴婢记得公子为小姐准备的衣裳里面,没有黑色的衣裳,这件,倒是有些眼熟。”
我叼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哦,荒婪的外套,你有空替我还回去吧。”
“总管大人的外套怎会在小姐房里,前些日子总管大人也只在院子里站了站,穿的似乎也不是这件……这件是大人昨日的装束吧,可是奴婢不记得小姐昨日与总管大人见过面啊。”
看馥儿一副“捉奸拿双”的表情,我也没打算瞒着她,就把昨晚的事一老一实地交代了,她愧疚地开口:“都是奴婢的错,害得小姐失足落水。”
我摇头,她以为我是因为结婚的事情而心烦,其实这事怪不到她的头上,本来就计划着逃跑,只是结婚这一桩成了催命符,早烦一会儿和晚烦一会儿又有什么区别。
“和你没关系,怪只怪池塘岸边太滑。”我牛头不对马嘴地宽慰她:“再说了,我游泳技术好着呢,这不还运气好遇上了荒婪吗。”
其实后来我才回过神来,去思考,那一天,那个点,荒婪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池塘附近。
“的确,有荒婪大人在绝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若说是运气,也牵强了一些,他......。”馥儿话说一半,闭了嘴。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