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芙不满的瘪了瘪嘴,怎么就不来问问她呢,既然没人问她,那她就自己说:“说起来我比谢小姐还大一岁呢。”
除了沈垂月点头表示了然,其余三人皆没有任何反应,端茶碗的端茶碗,吃点心的吃点心,看景的看景。
姜婼芙嘴角嚅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气都咽回了自己肚子里。
临真郡主刮着茶碗中的茶沫,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沈小姐常年与父兄生活在边城之地,不知如今回了京城,可还过得自在?”
“还算挺自在的,京城里的生活可比边城精细多了,各家夫人小姐也都很是热情,时常下帖子邀请我跟母亲去参加各种宴会。”沈垂月倒是没有多想,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沈家是新贵,目前很得圣上器重,是以有很多人都想拉拢投靠,搞好关系,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振阳王府,江家,以及谢家。
沈垂月说到这,她才想起来,她会对这几位小姐不熟,好像就是因为完全没有收到过她们的帖子跟请柬啊。
“说起来,倒是都未曾与在座的几位小姐见过呢,我这刚到京城没多久,人都还没认全,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各位小姐海涵。”
“这有什么,过几日我会举办个踏青游会,在郊外的马场,跑马打马球,京中那些世家子弟,王亲贵女都会过来玩,届时给你下帖子,你可要过来啊。”
临真郡主看着沈垂月笑语盈盈的说道:“沈小姐常年在边城生活,想来马术定然超卓,到时候可要让我等好好见识一番啊。”
听到跑马打马球这几个字,沈垂月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头应下,自从进京以来,她都多久没摸过马鞭了,早就心痒难耐了。
“我必定前往!”
“恭候。”临真郡主端起茶碗,朝沈垂月示意了一下。
沈垂月也立马端起茶碗,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碗桃花茶,豪迈得好像她喝的不是茶而是酒一般。
......
不一会,沈垂月便与临真郡主几人越说越多,渐聊渐深,几人之间的称呼也逐渐从沈小姐、江小姐、谢小姐变成了垂月、听澜、晚棠。
倒是让一旁的姜小姐显得有些尴尬了,她人虽然是坐在那,但就是融不进那几人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她。
就连坐在姜婼芙身边的陆幼泞好像都有所感知一般,默默端着茶碗挪动了一下屁股,跟她隔出了一点距离。
沈垂月跟这三个人接触下来后,发现,这三个人才是真温柔、真大方、真爽利,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让她格外喜欢。
而且,哪怕她感知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姜婼芙只怕不是只跟谢晚棠一人有龃龉吧,好似临真郡主跟江听澜都不太理睬她的模样。
这也令沈垂月心中生起了些疑虑,这个姜婼芙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问题?总感觉今天的她跟平日里的她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垂月在家中行几?”谢晚棠开声问道。
沈垂月的思绪被拉回,将心里头的那一点点疑虑压了下去,看向谢晚棠笑着说道:“行二,上头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宣平伯家宅还是比较清静的,他常年在外征战沙场,也没有心思跟时间纳什么小妾,府中三个孩子皆是原配所出。
谢晚棠笑着点头,表示了然,这样的府宅养出来的人心思能纯净些,毕竟不会有那么多腌臜之事。
沈垂月也是询问了才知晓,原来京城里像她父亲这样只有原配妻子不曾纳妾的人几乎没有,庶出多过嫡出属实正常,更有甚者还是庶子大过嫡子的。
像谢晚棠跟江听澜家里头都还算是后宅安宁的,哪怕振阳王府只有临真郡主跟振阳世子,可振阳王后宅之中,也是有养着几位姨娘的,只是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庶子庶女出现,外人也只道是振阳王妃手段厉害,调教得当。
几人谈得起劲,便不想走了,还在攒春馆用了一顿颇有特色的百花宴,沈垂月对此赞不绝口,临真郡主几人面对沈垂月的好胃口,连带着也吃了许多。
唯独姜婼芙有些食不知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一双眼睛不满的在吃食跟谢晚棠几人之间扫来扫去。
要不是心里头还惦记着沈垂月,顾忌着她要是离开的话,临真郡主会在沈垂月面前说她不好的话,导致沈垂月疏远她,不然她早就在这坐不下去了。
以至于她憋着身体上的难受,连茅房都不敢去,就怕她这前脚刚离开,后脚事情就会朝着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不过姜婼芙所担心的事到底没有发生,且不说临真郡主几人会不会有这么不堪的心思,哪怕真知晓了姜婼芙心中所想,也只会不屑,她们可不屑于去做如此小人行径的事,那简直就是对她们身份的侮辱。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总归是没再令姜婼芙难受下去,只闲聊了几句,便就散了,各自坐着各自的马车回各自的家。
姜婼芙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即将踏上的马车离开的沈垂月,她忙开声叫住了她:“沈小姐!”
沈垂月脚步一顿,回头疑惑的看着对方。
姜婼芙捏着手帕掩嘴一笑,走上前去说道:“真是羡慕沈小姐,这才回京没多久就跟临真郡主如此交好了,还被临真郡主邀请参加踏青游会,届时我与沈小姐一同前往如何?”
沈垂月并不知晓姜婼芙不会收到临真郡主的请帖,只当她是想跟自己一同出发前往踏青游会,想着自己对京城也不熟悉,便一口应下了。
“那便说定了,到时候一同前往。”
姜婼芙这下笑得更加真切了,很是热情的将沈垂月送上了马车,看着沈垂月的马车离开,嘴角的笑容染上了得意之色。
就算临真郡主不给她请柬又如何?她照样还是能通过沈垂月去参加踏青游会。
到时候游会里头人那么多,想来临真郡主也不会当场甩脸子将她拦在外头吧,那样多失她郡主的风范。
这样一来,说不定她还能借此机会向那些同她相熟的小姐证明,自己还是能去参加临真郡主举办的宴会的,她可没有遭到厌恶。
如果临真郡主能知晓姜婼芙的想法,只怕会嗤笑一声:怎么会有人就是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呢?
谢晚棠大概也会回一句:而且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