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院。
陆引鹤踏进书房的时候,就看见谢允初站在书案后拿着一根毛笔在宣纸上挥洒着。
他走前一看,原来是在作一幅窗景水墨画,下笔流畅,毫无凝滞,看得出来今天心情很舒畅啊。
陆引鹤沉默着站在一旁观赏,并没有出声打扰。
谢允初也知道陆引鹤过来了,但他也没有放下手里头的笔,依旧画着,直到画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一旁的陆引鹤。
“引鹤以为如何?”谢允初放下手里的笔问到。
陆引鹤仔细观赏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下笔笃定,明暗协调,线条流畅,窗景外那枝玉兰画得传神娇艳,是幅好画。”
陆引鹤并没有什么恭维之意,只是实话实说。
谢允初弯了弯眉眼,满意的将画挂了起来,等待上面的墨迹干透。
“谢兄今天看着心情不错,难道是三小姐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吗?”
陆引鹤侧目看了眼谢允初,故作寻常问候般,把话都说了出来。
谢允初点了点头,提起谢晚棠,他的神情比前两天松懈了不少。
“确实,晚棠已经醒过来了,大夫也说了没什么大碍,好生静养着就行,我这心里顿时舒心了不少,前两天看不进去的书今天都能看进去了,这正好看到一个历年真题,便想寻你过来看看该怎么破好。”
谢允初说着,从书桌旁拿起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了许多往年乡试的真题,他翻到其中做了记号的一页,递过去给陆引鹤看。
“就是这个——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
陆引鹤接过册子看了一眼,掂量了一下手里头册子的分量,看其厚度,应该是囊括了天齐国近百年来的乡试真题了,此等之物的价值,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毕竟,这种东西要是能流传出去,足以让天下寒门学子为之疯狂。
果然,这种东西也只会出现在这些皇亲国戚亦或是高官大臣的手里,世家贵族的底蕴跟能力,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撼动。
不过,哪怕世族再大,底蕴再厚,也得有人在,才能守得住。
“引鹤?”谢允初见陆引鹤看着手里的册子有些失神,便开口叫了一声。
“嗯。”陆引鹤回过神来,“刚刚在想怎么破这道题。”
“那你可有头绪?”
“我觉得可以从孔孟之道入手来破。”
谢允初闻言眼前一亮,定定的看着陆引鹤,期待着他接着说下去。
陆引鹤勾了勾嘴角,接着往下说去,只是谢允初听得太过入神,并没有发现此时他的语气似乎比平时欢快了不少。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孟之道,封建士大夫之道也,封建士大夫之道即仁义之道也。故闻古之人废生而存义者未尝少焉,然则余不敢苟同......”
......
又在房内闷了几天后,谢晚棠终于允许被放出门透气了,只是还只让在自己院子里走动,不让去府里的大花园里,说是风大,怕再着凉了。
其实倒也没有那么无聊,这几天除了谢老夫人,府里的主子几乎都过来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