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几个捕快都知道黄武和刘捕头是一个武馆的,听到黄武发话,也不敢多说什么。
去寻来了辆牛车,几个人怕刘捕头路上被冻死,用被子又把刘捕头包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往缓缓往县城方向走去。
虽然此时的雪已经小了许多,但视线还是处于受阻中,勉强能认出道路。
看着牛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黄武这才沉着脸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昨晚在那大虫受伤逃走后,几人重新返回陈安家院子后才发现陈安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和捕头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看到陈安踪迹的,再加上大雪盖住了院子四周的脚印,压根无从查找踪迹,陈安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
邻居们都有的说可能是被大虫吓得失了心智走丢的,有的说可能是出去找大伙时可能被大虫意外叼走的,众说纷纭。
返回屋内,黄武看着已经被人给穿上衣服的弟弟,脸色愈发阴沉。
黄牛和他从小便是没了父母,两人相依为命,感情自是相当深厚,现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弟弟死的不明不白的,他自然是不肯就这么算了。
原本他打算即使是找不到杀害弟弟的凶手,也要让弟弟做个清白鬼。
通过他师兄柳捕头的关系,把那陈瞎子给弄到监牢里,然后再弄个屈打成招,随后再拿着县里的结案文书回来给弟弟风光大葬。
结果半路杀出来个大虫,不仅让刘捕头弄得差点没命,更是让那最容易安排罪名的陈瞎子给平白“消失”了。
“黄武啊,俗话说的好,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咱们得赶紧给你弟弟找个吉壤了,不能耽误了时辰啊”
看到黄武返回屋子,村正把准备好的台词背了出来。
昨夜,自从知道黄武是在县城张氏武馆做了弟子后,村正便是对其直接态度变得相当好,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意思。
虽然刘捕头受伤不在了,但是黄武那武馆弟子的身份没变,故此,村正对他的态度还是相当恭敬。
黄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村正老爷子,这事儿不能这么草草算了,稍后我会去县城一趟,不能让阿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最迟明日便能回来”
闻言,村正也不再劝阻,只要黄武能拿回来县城的结案文书,他一个村正还能说什么?
只能按照文书上的内容给黄牛风光大葬,以他对武馆的了解,摆平这样一件小事儿,只能说是小菜一碟。
“那行,这里就放心交给老头子我,你放心去便是”
随着院外马儿的嘶鸣声响起,黄武很快便是消失在了雪地里。
此时的院子里,除了村正外,只剩下两个跟他关系要好的两个男子还守在这里。
经过昨晚大虫的闹腾,有一户人家的男人被大虫撕咬致死,现在那家人家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大家伙都去那户人家帮忙去了。
毕竟陈安家里连正主陈安都不在了,黄武又不让其弟弟下葬,邻里邻居们在那里呆着也没意思。
陈安家隔壁,梁婉家。
一家三口围着小矮桌在灶房吃着早饭,梁婉喝了两口,实在忍不下去,把手中汤碗放了下去。
“爹,那明明是翠花和那黄牛乱搞,那黄武怎么能散播谣言说是安哥害了他们呢?”
梁父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姑娘家知道什么?这些话可不能出去乱说”
梁婉气的把双手插在胸前,不服气的说道:
“怎么是乱说,他们两个没羞没臊的声音,我在屋子里都能听到,还有前天晚上,他们俩肯定是把安哥给打晕了”
“咳咳~婉儿,吃饭,这种事情你爹会处理的”
梁母把桌子上的碗重新送回了梁婉手中。
梁婉虽然接过了母亲递过来的碗,却未曾下口,只是盯着梁父继续说道:
“爹,这事儿你管不管?那只兔子,肯定是安哥给的,雪那么大,他好不容易在山里弄个兔子,最后还给了咱们,安哥就是心太善良,不然怎么会被那两个人那样欺负”
若是陈安在这里,定然是吃惊不已,他昨日上山的时候明明是没有人注意,想不到这梁婉竟然是知道。
“咳咳,婉儿,你是不是又用你爹教给你的望气术了?”
梁母责怪的看了梁婉一眼,旋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对父女,脾气一个比一个犟,简直就是两头牛,她是懒得管了。
梁父此时把手中的碗轻轻的放回了桌子上,看着自家已经长成大人的姑娘,认真问道:
“婉儿,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六,周岁十五,问这个干嘛?”
“你一岁的时候咱们来的这里,一晃十四年过去了,咱们也过了十四年安稳日子”
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这样说话,梁婉气势立马弱了下来,低声问道:
“爹爹,婉儿就是想帮帮安哥嘛,陈叔和安哥都是好人,怎么好人就要被人欺负呢?这世道不该是这样的”
梁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