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闻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与凌江弦面面相觑。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小茶几上的电脑还在播放那首熟悉又陌生的曲子。

直到曲子播放完毕，曲言才回过神，引着凌江弦坐到小茶几旁的地毯上。

凌江弦这才看到小茶几的电脑上运行的是一个编曲软件，他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在模仿听闻的风格进行编曲？”

曲言似乎有些犹豫，他转头看了眼电脑，又回过头看向凌江弦，问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这首曲子，和听闻的很像吗？”

凌江弦被问得一愣，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曲言隐隐的迫切和害怕。

也许这个问题回答好了，让曲言留下来加入团的事情会更有把握。

凌江弦这样想着，于是便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征得曲言同意后，又听了几遍这个曲子。

“从格式上来看，的确和听闻的风格很像，都是副歌前置模式，但是你的build up（铺垫）和pre-chorus（预副歌）的创编很有创意。而且细听下来，这首曲子和听闻的那首成名曲的情感并不一样，甚至，”凌江弦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说了出来，“截然不同。”

“果然瞒不过你，”曲言在听完凌江弦的评价后，如释重负，很干脆地承认了这首曲子的主人，“你的感觉没有错，这首曲子是我六年前学完乐理知识、编曲软件后，创编的第一首曲子。”

回想起这首曲子的诞生经历，曲言面色柔软，带着怀念：“当时我父亲的那首歌非常火，我到哪里都能听到。在跟着父亲完成各种编曲知识和技能学习之后，他给我布置了第一个作业——自己编一首曲子。我在完成期间不知不觉间就参考了这首曲子。”

说到这里，曲言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朝着凌江弦眨了眨眼：“你要不要猜猜，对于这份作业，我父亲给了我几分？”

凌江弦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地毯，代入了一下听闻这样的大制作人的身份去看待这首曲子，然后有些底气不足：“······不及格？”

“噗哈哈哈——”曲言放声大笑，顶着凌江弦不解的目光，他给出了答案：“0分。”

！？

这么严格！？

即使没开口，凌江弦的眼睛也代替他的嘴巴说出了这句话。

曲言似乎起了兴致，他把电脑屏幕转向两个人都能看得清楚的方向，指着几个地方，有鼻子有眼地重现当年他的父亲、那位被誉为“创作鬼才”的听闻大制作人的嘲讽。

透过曲言，凌江弦看到了那位大制作人对创作的认真与热爱。

而且曲言笑着把别人嘲讽哭这一技能，很显然也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所以，听闻老师认为你没有一点创新？但是——”凌江弦回想刚才自己听到的曲子，觉得他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

曲言摇头：“不是，他认为我可以学习别人的优点，但是不能选择别人的记忆点照搬进自己的曲子。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最开始你一听就下意识地认为是我父亲的曲子。即使里面其实有很多创新，甚至连感情都截然不同。”

凌江弦嘴巴微张，这才明白听闻对自己儿子的良苦用心。

不对！？

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你会编曲！？”凌江弦感觉自己的心脏激动得快要炸开来了，他忍不住倾身向前，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