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你忙不忙?”
沈在心说:“不忙。在吃饭,姜总,你说就行了。”
姜惟说:“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起你来了,给你打个电话,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管理工作呀?”
沈在心说:“也不是。真要到你手下工作,会很舒服的,你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而且知道照顾人,对手底下人特别好。”
姜惟问:“比着尤雅呢?”
沈在心说:“她是另外一种人,就像你走的是王道,以理服人,她走的是霸道,以力驭人,怎么了?”
姜惟说:“没什么,刚刚我们老大给我打电话,夸尤雅呢,他们见面了,你知道吗?杰克杨让我配合她的工作,反正是训我呢。”
沈在心笑道:“你配合她什么工作呀,你们都不是一个公司,还不是你们老板的管理手法,逮着人家家的高管使劲夸,就跟父母夸别人家孩子一样。”
姜惟笑着说:“我没那么小心眼,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没个朋友聊这些话的,身边的同事吧,平时你得故作姿态,不敢讲心里的阴暗话,而且事关优雅,还得保密。我再问你一件事,你们是真要离婚吗?我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我感觉你们挺好的呀?是你不喜欢她,还是她不喜欢你了?”
沈在心严肃地说:“凡事不要看表面,有些矛盾是根本矛盾,无法调和的,我和尤雅就是走到尽头了,甚至不是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的问题,当然了,我们俩之间的问题,多数责任都在我。”
姜惟说:“其实我明白你说的矛盾,作为一个男人,你需要先有自己的事业,但在她那儿,她太强势了。”
知己呀。
这也算二人矛盾的根源之一。
如果自己顺从,不想着挣扎,虽然自己会被尤雅妈妈,秦安明等人敌视,但从自己这边出发,就没有非离婚不可的理由了。甚至从很多人的角度,问题也小很多,比如优雅妈妈,如果你卑躬屈膝,承诺三年后不要他们家族的股权呢?比如秦安明,他会想,我把尤雅搞到手就行了,她那个老公就是个摆设,我给他戴绿帽子,他也敢怒不敢言,不是拥有尤雅,非要求尤雅离婚……
那自己,也可以不再是秦安明眼里的威胁。
但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可以靠这种顺从苟活吗?
不能。
自己是一直在反抗。
尤雅是也一直在压迫。
归根结底,就是尤雅太提防,太有手段,你想蹦跶,她就把你按回去,你想干点什么,她把你拦回来。
她还说你不争气。
姜惟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给我说,我尽量帮你,我相信你呢,我相信以你的医术,真要努力,发展自己的事业一点都不难。”
沈在心迟疑说:“我想打造一个实验室。”
姜惟说:“对你来说,是问题吗。”
沈在心苦笑。
从外人看来,尤雅也是资本家,身为他老公,所谓的净身出户,不过是不拿财产的大头而已。
所以打造个实验室,有什么难的呢?
但谁又清楚,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还背着房贷呢?
他想开口,向姜惟请求投资,却开不了口,不是说开口的话,姜惟会拒绝,而是自己回报人家什么呢?
靠自己吧。
他振奋精神说:“也对。只是时间问题。”
挂了电话。
对面的何燕也不吃饭,就那样直勾勾看着他,问他:“谁呀?”
沈在心说:“一个朋友,你吃饱了吗,怪我,一边打电话,一边吃饭,也没劝你多吃,我吃好了,你吃呀。”
何燕说:“你真是我见到人里,最没意思的一个,跟我一起出来吃饭,一边打电话,一边只管吃,你都不搭理我哎。”
沈在心开玩笑说:“我以为以你的年龄,不用喂饭吃呀,难道非要一筷子一筷子地夹饭菜呀。小饭馆无公筷,我们都是医生,这么做不卫生……”
何燕带着震惊看着他。
沈在心就奇怪了,为什么她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跟看怪物一样?
他笑着起身,假装去方便,匆匆结账去了,这是习惯,否则的话,等一会儿人家要结账咋办?
何燕识破了,她看走的方向不对,“哎、哎”两声,黑着脸说:“服你了,这是吃饱了,赶我走吗?”
沈在心已经在付钱了,回头说:“你吃就行了,我先走,下午我的晚一会,去休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人说走就走。
何燕一拍筷子,拿出手机,给她爸打电话:“爸。我给你说,沈在心这个人,他特别骄傲,他连菜都不愿意给你夹,而且他坚持他付钱,是吃完就要先走,说去休息,让我继续吃。”
何副院长说:“早就知道,有本事的人都这样。这孩子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他不这样,人家为啥给他闹离婚?我也是到今天我才知道,为啥他不接她爸的手艺,要混外科科室了,人家有这个自信,抓住吧,闺女,也不看你多大了,这年轻人,今天他完成的手术,就你之前喜欢的华剑,能做得了么?而且是人家从护士到麻醉师,全部手把手指导下来,成了,你就报刘玥玥的一箭之仇,她抢了华剑,还能再去抢沈在心?抢他也抢不走呀,我跟老沈那是多少年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