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州城那叫一个热闹,俗话说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州是个省会,到处都是做生意的人,人多得像蚂蚁,挤得水泄不通。
真的是挥汗如雨,喘气都能凝成雾。
到处都是吹拉弹唱的声音,热闹得不得了。
三个人走进阊门,只见一家家店铺紧紧挨着,街上的人肩膀挨着肩膀,脚踩着脚。
因为擂台搭好了,明天就要开打,各地来打擂的英雄好汉陆陆续续都来了。
还有那些做小买卖的,什么算命的、卖药的、说书的、表演杂耍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人多得走都走不动。
三个人逛着逛着,来到一个道观。
抬头一看,上面写着“福真观”三个大字。
鸣皋说:“这道观挺有名的,咱们进去看看。”
于是,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道观。
只见道观里到处都是人,有摆摊算卦的,有眯着眼睛算命的,有扯着嗓子卖药的,有口沫横飞说书的,还有在那儿表演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的,看了一圈,都是些平常的把式,没什么新鲜的。
他们走到大殿,恭恭敬敬地给神仙磕了头,然后四处溜达着看。
忽然,他们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相面的先生。
上面挂着一块白布招牌,写着“飞云子神相”。
鸣皋说:“这个相面的先生口气不小啊,居然自称神相。”
徐庆撇撇嘴说:“江湖上的术士,大多都是吹牛大王,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罗季芳把眼睛一瞪说:“咱们让他给相相。要是相得不准,我就把他的招牌给扯了!”
鸣皋赶忙拦住他说:“你这家伙,别捣乱。他不过是混口饭吃,由他吹去,你较什么劲?”
徐庆在旁边说:“咱们想想,试试他的本事也没什么坏处嘛。”
三个人说着就挤进了人群。
只见这个先生四十多岁的样子,留着三缕长胡子,眼睛明亮有神,看上去很有气质。
他一看到鸣皋他们,立刻站起来拱手作揖,客客气气地说:“三位豪杰,幸会幸会。”
三个人也连忙回礼。
旁边有两条凳子,之前相面的人看到来了三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知道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赶紧识趣地站起来让开了。
鸣皋他们坐下后,飞云子先问了他们的姓名和住处。
鸣皋客客气气地说:“久仰先生大名,我们今天特意来请教请教。”
飞云子拿起鸣皋的左手仔细看了看,忍不住拍着桌子长叹一声,说:“可惜啊,可惜!”
鸣皋被他说得心里直发毛,问道:“难道我的面相不好?”
飞云子摇摇头说:“公子的面相那是一等一的好。少年的时候有家里的庇护,中年能有几百万的财富,晚年儿孙满堂,福气满满。而且为人豪爽仗义,心怀仁爱。将来会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早早就能出人头地,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能活到一百多岁呢。一生中虽然会遇到几次大麻烦,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会有高人出手相助。”
鸣皋听了,笑着说:“照先生这么说,我已经是很有福气、很幸运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惜的呢?”
飞云子一脸认真地说:“公子您看看,就您这面相,如果生在普通人家,没什么依靠,可能就会对这尘世感到厌烦,干脆离家去修道。虽说不能一下子就成为神仙,但也能做个逍遥自在的地仙,长生不老,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这可比那短短几十年的富贵生活强多了,那些荣华富贵就像泡沫一样,转眼就没了。您说是不是可惜?”
鸣皋想了想,说:“我倒是挺想学道的,不知道行不行?”
飞云子连连摆手说:“难,难!公子您怎么可能舍得放下这么大的家业、漂亮的老婆和可爱的孩子,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吃苦受罪?就算现在一时兴起,以后肯定会后悔的。这修道最忌讳的就是心志不坚定,所以我才为公子您感到可惜啊。”
鸣皋听了点点头说:“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飞云子好奇地问:“尊师叫什么名字?”
鸣皋回答说:“我师父道号叫海鸥子。”
飞云子一听,高兴得拍手大笑,说:“原来是他呀,原来是我七弟的徒弟。那年他跟我说在江南收了个徒弟,我当时没问名字,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鸣皋一听,赶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那您就是我的师伯了。”
飞云子笑着点点头。
飞云子接着说:“既然是自家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说完,他转头对周围的人说:“对不住各位,今天就到这儿了,咱们明天再见。”
那些围观的人见他要收摊,也就慢慢散去了。
飞云子收拾好东西,和鸣皋他们三个人走出了福真观。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
走着走着,看到一家装修得特别气派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雅仙楼”三个大字。
四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走进了酒楼。
里面宽敞得很,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问了他们要点的菜,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佳肴就端了上来。
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好不惬意。
飞云子又给徐庆和罗季芳相了面,说他们两个的福气和财运也不错,不过比起鸣皋还是稍微差了一点。
鸣皋喝了一口酒,问道:“师伯,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别多年,怎么一直不见他来?我可想他了。”
飞云子笑了笑说:“我们几个人啊,虽然不是同姓兄弟,但感情比亲兄弟还亲。每年都会聚一次,七个人聚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天。聚会的地方不固定,有时候在山上,有时候在海边,全看大家的心情。聚会的时间也不是提前定好的,都是上一年聚会的时候商量好下一年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碰面。就算相隔千里万里,从来没有谁失约过。聚会完了,有的两个人一起走,有的一个人走,各自到处游历,没有个固定的去处。”
四个人正聊得高兴,突然,只见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年轻的书生,长得眉清目秀,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
另一个是个和尚,穿着一身破旧的袈裟,手里拿着一根禅杖,眼神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飞云子一看到他们,立刻高兴地招手说:“二位兄长贤弟,我在这儿呢!”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呢?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