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东西大张着嘴时,一把浑身泛着淡淡蓝色光芒的飞刀从唐嘉儿身后飞来。
飞刀没入怪物的大嘴里,黑暗中忽然亮起的点点光芒瞬间消失不见。
唐嘉儿有些奇怪的转过身,看向喘着粗气的商阳很是不解。
黑暗中,商阳察觉到他的目光,以为他是想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就颤抖着声音说:
“不用谢,也别迷恋哥。”
说罢,他还自认为很帅的甩了甩额前的碎发。
唐嘉儿在黑暗里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到最后,实在忍不了商阳这副明明怕的要死还硬是要耍帅的样子,他索性小声的吐槽了一句。
“自恋哥”
这个新词,还是前几天用落月给他解闷用的手机,看里面早就下好的玛丽苏电视剧学到的。
要不说唐嘉儿很会学以致用呢,刚学到一个新词,就用在了商阳身上。
虽然是很小声的一句吐槽,但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哪怕有一点声音都能被放大几十倍。
商阳瞬间就被气笑了,心里那点害怕感也逐渐淡下,心里就一个念头。
那就是,这小孩也太不识好歹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唐嘉儿那边又再次开口了。
“桑榆哥哥之前和我说了,我的异能可以免疫一切攻击。”虽然说出来的话很平淡,但商阳硬是听出了嫌弃的意味。
“所以你干嘛把刀子丢那东西的嘴里,它大概一年都没刷牙了,嘴巴臭死了。”
商阳倒是忘记了,他虽然不知道唐嘉儿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但桑榆既然在意识里和唐嘉儿说了,那就是真的可以免疫鬼怪的攻击了。
所以当时脑子一抽,就把手里的刀给丢出去了。
还好,他没有把杀人刀丢出去,而是扳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变成刀丢出去的。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正在重新长出手指的地方有些痒痒的异样。
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挠。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往前挪了几步,来到唐嘉儿身边。
本就有些黑暗的屋子,此刻失去了那怪物猩红的眼睛,这屋子就显得更黑了。
忽然!商阳和唐嘉儿同时察觉到身后有阴风吹过。
商阳立即松开握着唐嘉儿的手,将他往自己相反的方向推。
还好他反应快,才让那怪物一下扑了个空。
唐嘉儿的身体撞到了八仙桌,将桌子上的煤油灯从桌子重新撞到桌沿旁。
灯油从倒下的煤油灯里流出,又顺着桌沿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响。
“啊啊啊啊!!!”
女人痛苦的嚎叫声顿时响彻整个房间。
煤油灯里的灯油还在往下滴落,女人的惨叫声就也没有停下来过。
‘砰砰砰!’唐嘉儿房间的门被人从门外拍的震天响。
门外的人拍门没有任何节奏,就像是有很急的事情一样。
但门外的人没有出声,两人谁都不知道门外是人是鬼,所以也就默契的盯着摇摇欲坠的木门,闭嘴不言。
此刻,门内女人的惨叫声持续响起,门外的人又将门板拍的啪啪作响。
但两人仿佛坐在戏台下看戏的人一般,身处世外。
桌子上,煤油灯的灯油终于滴落完全,灯内已经没有一点油了。
女人的嚎叫声这才停下,门外的拍门声也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是有人从门外撬锁的声音。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商阳最先反应过来。
拉着唐嘉儿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将人推到里面那一边。
自己则是趁着门被撬开的那一瞬间,躺进被窝,手一伸,就将被子完全盖住他和唐嘉儿的脑袋。
是的,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中式躲鬼宝典——钻被窝。
秉承着自欺欺人的办法,只要他钻进被窝,那些鬼怪什么的,就都不能攻击被窝里的他了。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在被窝里牵住唐嘉儿的手,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他就慢慢闭上眼,开始假装睡觉。
察觉到被子被人掀开一角,但他没有察觉到危险,便也继续装睡。
好在,那人的确没有伤害他的打算,只是对着床上躺在一起的两人嗤笑一声,就转身走了。
门,被那人从外面重重的甩上。
商阳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甚至没有任何细微的动作。
因为,他察觉到那人并没有真正的离开。
那踩在地上‘嗒嗒’的脚步声和门被甩上的声音,大抵是用来迷惑他们,用来引诱他们睁眼,而制造出来的假象吧。
“呵呵呵……”女人低低的笑声在商阳头顶响起。
尖锐的红色指甲抚摸上他的额头,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指尖微微嵌入眼皮,锐利的指甲很快就将他的眼皮戳出一滴血珠出来。
门外忽然响起吵闹声,商阳听到有人在堂屋里大喊。
“阿莹”
商阳一瞬间就认出来门外那人是谁了,打死他都不会忘记村长那如同公鸭一般的嗓音。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屋子里的女人,居然是莹姐!
他心下大骇,却也只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他听到莹姐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极其不甘心的把什么东西放在他们桌子上,然后,才走了出去。
门,被人从门外轻轻的关上,然后,又从门外轻轻的落上锁。
他们,被莹姐从外面锁在屋子里了!
商阳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有些头疼的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皮,果然摸到些许新鲜的血液。
还好那个村长在关键时候从外面喊了一嘴莹姐,不然他今天就要表演一下眼珠炸开的名场面了。
他心有余悸的偏过头,这才发现唐嘉儿居然又重新睡下了。
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他这才注意到,桌子上那倒下的煤油灯被莹姐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崭新的煤油灯。
甚至像是怕他们再弄倒煤油灯似的,灯上还罩了一层玻璃罩。
玻璃罩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煤灰,所以这盏煤油灯的光远比之前的那盏光亮要小上许多。
他盯着煤油灯看了许久,等到他看累了,想要收回目光时。
余光一瞥,他这才发现,煤油灯下,貌似压着什么东西,露出一个白色的小角来。
掀开被子,他赤脚下地,走到桌前坐下。
这才伸手将煤油灯提起,拿起那个被压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纸,但上面的字却像是刚被人写上的一般。
字歪七扭八的排列成不太整齐的一行——也仅仅只有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