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呵,你耶耶出名的纵容孩子!”
“走走!捉泥鳅去!”
“柱子别跑!摔了饭菜你阿耶捶死你!”
小孩儿们奔跑的脚步顿时慢下来。
摔了自己事小,摔了饭菜事大。
张川柏走到秧田边,喊了一声“阿耶”!
一群人齐刷刷回头。
“阿……耶?”张川柏被热情的目光吓得顿住脚步。
如果没有记错,他只有一个阿耶。
阿耶,父亲也。
没听过哪个正经人有多个父亲的。
“三郎,你就要有很多鱼吃啦!”张衍排众而出,向小儿子宣布好消息。
张川柏疑惑,水田里长出鱼了?
很快,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夸奖,让张川柏明白,原来是秧马的功劳。
他赧然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秧马不是他自己创造的。
他有一个秘密,从小就做一个连续的梦,梦里是另一个时空。
小时候,他以为这是很正常的。
毕竟人人都会做梦,长兄张远志梦见过仙女、二兄张京墨梦见过东海龙王,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可渐渐的,他知道自己的梦不同寻常。
尤其是两个月前过了生日,又长大了一岁,原本模糊的梦见变得清晰,一些新的事物忽然闪现在脑海。
前些天,他灵光一闪想到秧马……
北宋时才出现,一直到千年后的南方农村还有人使用。
苏轼《秧马歌引》细致地写了秧马的制作和使用方法。
苏轼?北宋?
咦?
哪跟哪?
他虽小也知道,现在是大唐贞观年间!
张川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一个有秘密的孩子,曾为此很慌张。
但想到秧马的作用,他还是告诉了父亲。
父亲爽快撸起袖子做。
父亲当时说:“试一试嘛!你长兄刚去甄医师那里做学医时,信心满满给我开药,说是清便排毒,我还不是二话不说就喝。”
骑秧马顶多被人取笑,喝好大儿远志开的药一泻千里,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有这样的父亲,张川柏的苦恼顿时如浮云飘散。
做梦而已,顶多比别人知道得多一点点……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各家大人蹲在田边树荫下,一边吃饭,一边商议谁家先做秧马,是不是非做不可……
看起来不错,说起来热闹。
做起来不一定好上手啊!
邻居张大河借过秧马研究一会儿,摇了摇头:“眼睛看明白了,就是不知道手明不明白。”
“试一试不就知道啦!就费一些木头,做得不好顶多给小儿骑着玩。”乡亲们很乐观。
张衍微微笑道:“实在不会做,可以出钱请春生阿兄做,我做的时候,也去向他请教过呢!”
族兄张春生是奇人,右手缺了三根手指,只剩大拇指和食指,竟然还能练出一手木工绝活。
他性情和善,喜欢小孩儿,邻里的孩子都收过他做的小玩具。
乡亲们听到张衍的建议,想想觉得也行。
此时,张春生也在人群中,看着张衍感激地笑。
大人还在吃饭,黄口小儿们争先恐后跳进水田里摸田螺、捉泥鳅。
二郎张京墨瞟了眼一马当先的小弟,提醒:“别伸手进泥鳅洞,担心摸到有纹身的!”
众所周知,有纹身的都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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