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羽负气转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留给萧湛。

也正是因为她的转身，萧湛这才看清她染血的后背。

“小羽，你受伤了？”

他一个箭步来到萧凤羽背后，抬起的手无处安放，想查看她的伤势又觉得于理不合。

见此，南絮也走到萧凤羽的身后，伸手比划出她身后伤痕所在位置。

“两道鞭伤贯穿整个后背，若非服用了药物，此刻大抵已然昏睡过去。”

萧湛缓缓攥紧拳头，如浓墨般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是谁打的？”

对这个妹妹，他有着诸多亏欠。

当年父亲离世，他又被陛下召入宫中。

将军府就只有她和母亲两位主子，母亲无法接受父亲离世的打击，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三岁的妹妹是被嬷嬷和丫鬟照料着长大的。

还记得入宫三年，再次见到妹妹的时候，她正被几位同龄女子压在御花园的草地之上。

往日活泼可爱的妹妹变得唯唯诺诺，即便被人欺辱和谩骂，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他将以升华公主为首的那群女子吓走，转身扶起妹妹。

见到久未谋面的哥哥，她眼底没有丝毫欣喜之意，有的只是陌生和疏离。

时间会让人淡忘很多东西，当年最喜欢趴在他背上喊着要骑马的妹妹再也回不来了。

那次以后，他更加刻苦用心，只为早日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然后守护母亲和妹妹。

只是等长大以后，有了陛下庇护的妹妹性子大变，她变得咄咄逼人，各种得理不饶人，甚至连皇家公主也不放在眼中。

这件事他也曾禀明陛下，望陛下不要太过纵容。

陛下只道：若错不在她，张扬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为怕妹妹张扬过度，酿成不可饶恕的过错，他才狠下心多番压制和管教。

谁又能知晓教训她之时，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有多痛。

“大哥，是那慕容......”萧凤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撇了撇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就算了吧。”

之前是一时任性没有考虑到后果，如今仔细想想，若是害得大哥与慕容婳起争执，这对将军府没有丝毫益处。

爹爹离世之后，大哥付出了许多才让将军府重获辉煌，万不能因她之事而毁去大哥多年的心血。

“小羽，你懂事了。”萧湛眼中明明暗暗，终是欣慰一笑。

懂得为自己这个大哥和将军府着想，小羽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此事小羽能忍，他却不能忍。

“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萧凤羽下了榻，缓缓走向兰儿所在的位置，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因我之过，害得兰儿险些丧命，这就是我目中无人的代价。”

到今日，她才彻底明白大哥对她的严厉和管教是为了什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所有人都会畏惧她，忍让她，一旦遇到像慕容婳这样的狠人，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应对。

今日若不是南絮出面，或许此时的兰儿已是一具尸首，她也要悔恨终身了。

“兰儿？她怎么了？”萧湛这才注意到昏迷不醒的兰儿。

萧凤羽如实说道：“为了替我挡鞭子，她险些死在慕容婳手中，是南絮姐姐救了我和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