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陈真的身体有些倾斜,开始摇晃起来,“妈的你小子,可别胡来啊,我就口嗨一下。”
陈真慌慌张张的跳了下来,在我的胸口上捶了一拳,我拍拍衣服上附着的灰尘,跟随他的步伐,返回了屋中。
“我马上就要彻底的离开上海,难道你陈真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从相识到相知,都伴随着不打不相识着一句话,你我和余庆,都算是过了命的兄弟。”
我问道,重新坐回凳子上,这一次陈真可没再掏自己的老底,去厨房翻找冰箱,拿出两瓶冰镇啤酒,彼此痛饮一杯。
“啊~兄弟离开,当然要轰轰烈烈的送别,我这人不喜欢哭哭啼啼,不喜欢花里胡哨,就喜欢纯粹二字,你要离开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就献丑,给你弹一曲吧,上海不欢迎有幸福的人,我为你找到幸福而高兴开心,如果在苏州碰上了事,带上弟妹回上海找我,我陈真第一个站在你这边,比余庆这小子还要快上不少,哪怕犯了事,我和你一起担着,不要连累了弟妹,男人敢作敢当,好兄弟,在心中。”
陈真痛快的说道,说罢便拿起自己的吉他,开始放声大唱,没有节拍器,就抖腿来定。
我点点头,嘴角不禁上扬,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快意,在离别的时候,能满足自己的内心,不再空虚,不再惆怅,离别的一刹,不该是悲伤与愁容,应该是那阳光温暖,还有幸福的祝贺。
······
我离开了陈真的出租屋,来到了心怡的餐厅,那一座位于都市角落,无人问津的小餐馆,没有特别吸引人的招牌,也没有很地道特色的菜品,可有着独属于我内心里的一份安逸。
是我来到上海时,愿意伸出援手,接纳我的地方。
它的分量,是千金难买,无人光临时,就由我来打破,当上一回客人,点上一份最廉价的吃食,就算是给这座充斥着回忆的地方,补上一抹光彩。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打探起此刻的客流量。
只有几桌客人,坐在前台精神萎靡,托着腮帮子敲打着计算机的老板娘,很是愁闷。
她没有意识到我的光临,只是愁眉苦脸的对着账单,唉声叹气,这些天的客流量不多,入不敷出,一直在赔钱。
我靠到柜台边上,她下意识的来了一句,“要烟还是要酒?酒所剩不多,就那么熟悉的几瓶,烟也不多,就剩下那么几条,如果要,便宜卖给你,算得上最后的光顾了。”
她说话很沮丧,我瞄了一眼她身后的烟架,少了许多烟,很多牌子都空着位,我没有出声,伸长脖子望着她手中肆意翻弄的账本,她也察觉出这一位“客人”的奇异之处,抬起眼眸扫视过来。
我嘴角微微上扬,从她愕然中抢过小账本翻开起来,不忘评价道:“心怡呀,你这店开的也不咋光彩,这都没出几年就要破产了。”
她苦笑了几下,向后一躺,倒在摇椅上,缓缓说道:“没法子呀,这几年同行竞争太大了,何况还有卫生标准,光是一些杂务琐事就让我忙的焦头烂额,自从你离开餐厅以后,就走下坡路咯。”
“按照你的意思,怪我咯?”
我把账本放回去,心怡摇摇头,说道:“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离开意料之中,我年纪轻轻就从家里逃出来自己创业,能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是极限,店要倒闭关门,只是时间问题,大不了及时止损,趁早关门省钱,以后再继续尝试。”
心怡扫视了一眼这个餐厅,很是怀念与不舍,我平复了神色,望着店里少数的顾客,也不禁皱起眉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想帮助这家餐厅,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不让它倒闭,可我没办法,我没有只手通天的权利,也没有那让人垂涎三尺的金钱······
可如果我答应了秋绘抛出的橄榄枝,去苏州南城集团分公司任职,提前预支了自己的工资,有了可观的金钱收入,在我的资助下,这家餐厅就不会倒闭,可问题随之而来,短暂的帮忙,不是长久办法,得让心怡自己,去了解餐厅的核心问题所在,去解决根本,才能挽救。
否则只会像一望无际的深渊,吞噬着金钱。
我也不太可能会去任职CEO,我不想去伤害自己的兄弟和老师,哪怕在苏州也不行,我得位不正,没学会如何平衡权利,手底下的事情,他们阳奉阴违,拿钱不做事,就算我开除了,也总有些高明的蛀虫。
我从不夸大奇谈,也不骄傲自满,我看待事情会设身处地,横跨于正反面。
除非会发生什么事情,让我不得不上位,否则,我不会去答应秋绘。
“我准备彻底离开上海啦,这次来呢,也是看看你,还有这家餐厅,当做是告别。”
“那你可要好好的,仔细地多看几眼,毕竟到了苏州,可就没有我这一模一样的店咯。”
心怡乐观的说道,她缓缓从摇椅起身,走出前头,“要不你留下来吃饭吧,时间好似也不早了,这顿饭我请。”
我摇摇头,谢拒了她的好意,“还是别破费了吧,你这店都要黄了,也不知道省省钱,或许挂个横幅,贴几幅生意兴隆,可能会有转机哟。”
我开玩笑似的调侃着她,从冰柜里拿出一瓶饮料,心怡啧啧嘴,说道:“你这小子,嘴上说让我省省钱,自己却跑去白嫖饮料。”
我笑了笑,回应道:“有便宜不占是智障嘛,再说了,我结婚那日,肯定要办的光彩一些,钱自然是要留着娶媳妇,到了那时候,你做第一桌,和陈真挨在一块,吃香的喝辣的,痛快痛快,份子钱就免了你的。”
心怡脸上挂着微笑,对我挥挥手,目送着我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