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兄弟结婚,所以就热闹了些。”
我坦诚的将这件事告诉白井秋绘,她先是蹙紧眉头,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随后似笑非笑的说道;“晏向阳,你口中说的请吃饭,就是带我蹭婚宴?”
我摆出一副难为情的神色,看着双手环臂的白井秋绘,卖出苦肉计,“哎呦姑奶奶,今天我兄弟结婚,你就赏个脸面呗,跟我去吃顿婚宴,随便看看新郎新娘。”
她没有回应,看着我,随后笑了笑,我不知她为什么要笑,索性也跟着傻笑,她向前迈出步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平静的说道:“走吧。”
我跟着上去,果不其然,她对我的挽留与低声下气,是无法抵抗的,还是会服从,我们刚出停车场,离婚庆登记处还有一半距离时,大门行驶进来几辆白色小轿车,无疑都挂着红色秀锦,后面尾随着几辆车,齐齐的开向停车场,与我和白井秋绘擦肩而过。
毫无疑问,顾薇就在这些车的其中一辆上,新郎新娘也是,停车场有电梯,能直达酒店内部,他们会从那里走。
我痴呆的盯着这些车,直至它们彻底行驶进停车场,连尾灯都消失不见,我还是望着离去的背影,白井秋绘站在我的身边,看着痴痴的我,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这次的婚庆,不简单吧?”
我回过神,看向她,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什么不简单?就一次普普通通的婚庆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盯着这些婚车看那么久?莫非车上有你在意的人?”
白井秋绘继续提问,一种砸破砂锅问到底的感觉,我支支吾吾,眼神刻意的避开她直视的目光,我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她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停车场,说道:“是你的前女友吧,她是不是在婚车上?”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露出疑问,她是怎么知道我前女友在婚车上的,莫非是我告诉过她?还是她猜中的?
“你告诉过我的,你前女友会参加婚礼。”
我想起来了,就在不久前,白井秋绘看了看登记处,那里已经没有人等候,估计都回酒店里入座,等待婚宴开始,和目睹新郎新娘的容颜。
我看出白井秋绘的心思,她也想入座,毕竟已经到了中午,大家都饿着肚子,迫不及待的想品尝品尝宴席上的佳肴,随后与随行的人聊上几句话,拿点香烟,带上些糖果,回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向阳,好久不见。”
声音从我身后想起,我看了看左边的白井秋绘,不是她开的口,她也看向了我,仿佛也在确实声音的来源处,我很诧异,随后看向身后,
顾薇。
顾薇。
顾薇。
这个念头一瞬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我心怦怦的跳动着,我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顾薇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站在我面前,我很惊讶,太阳光照耀在她那乌黑的发丝上,她做了一个低马尾的发型,两侧的耳边挂着一缕发丝, 很符合她女人味的气质。
她很成熟,白哲的皮肤,挺拔的鼻梁,薄嘴唇,丹红色,眉毛微微,脸瘦瘦的,脖颈两侧的锁骨袒露出来,姿态很好,洁白无瑕的衬衣穿着,她的脸颊依旧是那么熟悉,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曾经的幸福涌上心头,历历在目,我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不过都哽咽在喉咙,无法言语。
我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过顾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她蹙着眉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这一刻的见面,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言语来回应,身份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强忍住泪水,别过身去,不敢在目视她的面颊。
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回忆慢慢的解除,一块块破裂的记忆碎片重聚,汇聚成了顾薇的样子,那些模糊不清的长相与含糊的声音,如今却有了色,有了音。
她今天很漂亮,她手腕上依旧佩戴着那只子母表,我们的曾经,她应该还记得,没有遗忘,我很高兴,虽然红了眼眶,不过这是为高兴而流的泪,为现在的重逢而喜极而泣,我们都没有互相遗忘对方。
一旁的白井秋绘看着我们,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咳了一声,看向顾薇,轻轻开口说道:“你就是向阳口中经常挂念的顾薇?”
顾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井秋绘,不过脸上没有过多流露出情绪,她看向背着她们的我,无视了白井秋绘的话语,而是问我:“向阳,你很讨厌我吗?”
顾薇冷冷的问我,我明显一愣,她很霸气,直接越过了白井秋绘,将锋利的剑对向我,我回过身,夹带笑靥的面向她们两个,我不知所措,我无法去预料下一步的进展,我的脑子已经放空,这场猝不及防的邂逅,悄无声息的击破我内心的防线,直击我脆弱的心灵。
“没有这回事。”
我回应着顾薇的话,白井秋绘知道顾薇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于是识趣的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我们对话。
“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
顾薇看着我的眼眸,我很慌张,重逢时很欢喜,不过没有表露言表,她的口红,在我口袋里,我想拿出来,却没有勇气,我想重新振作起来,捡起丢失的自信,跟她畅聊,聊聊着两年中发生的事情,有许多问题堆积在我的脑海中,我想倾泻出来。
我沉默半响,不知如何回答,不自觉的说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说出这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上话接不着下话,我尴尬的看向她手腕上的表,转移视线。
她愣了一下, 没意料到会这么说,却还是心平气和的回应着:“嗯,你呢?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她反问我,目的是不让天聊死,给我余地,给我与她回复的余地,让我逐渐适应,鼓起勇气,面对她,我将目光抬起,落到她的眼眸上,视线互相目视,她很美,这些些年变的许多,面对这个成熟,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不想将自己生活上的糟糕起诉给她,的确我有许多想说的话,不过都哽咽住了。
她想要的,是一个上进的晏向阳,不是堕落颓靡的晏向阳,可我脑子像是抽筋一样,真如白井秋绘说的一样,缺了一根筋,我撒了一个慌言,这个选择,让我非常的后悔,非常的震惊。
“过得很好,我还交了女朋友。”
我露出灿烂的笑靥,没有注意到顾薇怔住的神情,而将目光看向白井秋绘,白井秋绘也怔怔的看向我,随后眉头蹙了起来,想开口澄清,我玷污了她的清白,这属于诽谤。
“是吗?是我打扰了。”
顾薇率先开口了,她微微低下头,刘海遮掩住了双眼,白井秋绘没有回话,看向顾薇,我也一样,都很疑惑,顾薇转身走了,朝着大门走去,留下了我和白井秋绘。
顾薇的背影很孤独,一个人走在大道上,在阳光璀璨的照耀下,这种感觉越发的清晰,越发的悔恨,惆怅还有后悔。
或许,是我的谎言伤害了顾薇,我编制了一个谎言,需要许许多多成千上万的谎言来圆,我后悔,后悔为什么说话不过脑子,后悔自己的那颗小小的自尊心,难道自己的自尊很重要吗?在曾经心爱的人面前,就偏偏要去掩盖自己的糟糕,掩盖自己的陋习,就不敢面对她吗?不敢用真实的自己,去见她。
我望着顾薇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白井秋绘一脸不悦的看着我,随即转身向着停车场走去,我看向她,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妄想挽留,“你走什么呀,快到吃饭的点了。”
“别碰我,人渣,这就是你的报答吗?”
白井秋绘生气了,想甩开我,我紧紧的拉住不松手,是我得罪了她,就不应该用她的名义,冒充我的女朋友,不过这只是一时脑子热的错误而已,还有挽留的余地,我可以去向顾薇道歉,向她澄清这一切就是误会。
“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我会在婚宴后找到她,向她道歉,澄清你的清白。”
白井秋绘的脚步停住了,随后看向我,好像在说继续说下去。
我松开了手,陪笑说道:“咱们先入场吧,你千里迢迢的来这边吃饭,我不能让你饿肚子是不是?”
她哼了一声,随后与我擦肩而过走向酒店大门。
我松了口气,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重逢与离别就在一瞬间,我现在特别的想去见顾薇,下一次的见面,应该就是婚庆上······
今天好似要有意外发生,这次的见面非我心中所愿,很突然,顾薇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离开我,我必须向她道歉,不止昨天的失约,还有今天的误会,让这些误会放任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甚至会出大事,顾薇很沉稳,我想她应该不会过多在意这件误会,只要解除,我们就会像以前一样,相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