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姜时愿刚进去就听到平静的三个字。

陈牧野站在韩少云身前，内心复杂，“你……我不会杀你。”

韩少云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精神深处的契约无法开口，他眼神黯淡下来，眸中闪过深深的痛苦。

他闭上眼，语气却十分平静。

“杀了我。”

“想死可没这么容易！”袁罡大步走进【无戒空域】。

犀利的目光扫过韩少云，他上前一把抓住韩少云的衣领，缓缓将其提起。

“韩少云，原姑苏市守夜人小队队长……”

袁罡眼里满是痛心。

“现在，你却成了古神教会的信徒！既然你今天落在了我手里，那你的下半辈子就去斋戒所悔过吧！”

听到袁罡的话，韩少云的嘴角扬起了苦涩的弧度，“杀了我吧。”

百里胖胖悄悄扯了扯林七夜的衣角，“我怎么觉得他一心求死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拽哥的禁墟确实克制韩少云，不论他想干什么，拽哥一个响指就将他压的死死的，没有了禁墟，他的实力减去了八成，队长他们轻易就制服了他。至于他为什么一心求死，我也不太清楚。”林七夜对韩少云的事情也所知不多，只知道韩少云是被古神教会控制的，现在韩少云为何一心求死，他也一头雾水。

吴湘南双手环胸，开口为他们解惑。“他只是一个被古神教会控制的可怜人而已。”

“可怜人？”

“古神教会的精神契约一旦签订，被签订者就只能服从命令，就算他思想上不想做一件事，但只要得到‘命令’，就必须执行。他应该是想求一个解脱，不想再做傀儡了吧。”吴湘南此时也是一阵唏嘘。

姜时愿下意识的去看司小南，司小南凝望着韩少云，眼中满是丝丝缕缕的忧郁。

其实韩少云的情况和司小南有些相似，只不过司小南面对的敌人更加强大，她要面对的可是一位神明！还是一个以诡计出名的神明，面对这样的敌人，她的道路注定荆棘丛生，每走一步，都会让她鲜血淋漓。

林七夜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原以为是钓到了大鱼，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了救队友而加入古神教会，来杀他也是因为身不由己，原本因制服韩少云而有些喜悦的心情低落下来。

袁罡提着韩少云的衣领，韩少云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陈牧野对上他的眼睛，握着直刀的手紧了紧，他从这双眼里看到了失落、痛苦，还有……祈求。

“有解除契约的可能吗？”姜时愿问吴湘南，“明明可以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现在却刀剑相向，如果能解除契约…”

“以他的实力，古神教不会和他解除契约。”吴湘南叹气，“就算能解除契约，看他的样子，他不会想继续背负罪恶苟活下去。”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除了生死，都是擦伤。”百里胖胖圆滚滚手轻摆，“虽然我和他没法比，但我从小到大也算经历了……卧槽！”

利刃入肉的声音，还有韩少云的胸口的一抹银色光亮，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袁罡震怒。

“他想杀我的队员，我杀他天经地义。”陈牧野看着韩少云脸上解脱的笑容，“他一心求死，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袁罡愤怒的看着陈牧野，缓缓松开手。

韩少云的身体倒在地上，雪很软，倒在地上只有一种被包裹住的感觉，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他的眉间，他毫无生机的看向天空，逐渐被雪迷了眼。

他很感谢陈牧野给他死去的机会，古神教会的契约残忍无比，一旦签下就只能卖命到死，签下契约后，他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无法回头。

他的手脚逐渐冰冷，僵直，生命最后的时间，他看向陈牧野。

陈牧野犹豫了一下，凑了过去，任由韩少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谢谢你。”

最后，韩少云轻轻的对陈牧野道，说完，他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意识在冰冷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