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有些恨赵屿尧,如果当时他没有胁迫自己成为禁脔。就是把自己杀了局面也比现在的好上许多。
可他恨不起来,与赵屿尧相处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碍于两人之间的立场谢唯昭的心一直纠结。
没想到现在能叫他感受到安稳的地方,竟然是他曾经总想逃离的地方。
谢唯昭的声音低低的,夹杂着病后的沙哑。赵屿尧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真诚。
“嗯。先用膳吧。”看出他有些不自然,赵屿尧也不想多说什么。
下人将早膳摆到榻前,赵屿尧端起一碗粥递给他。
“先吃点清淡的,你风寒未愈。”
谢唯昭乖乖接过,二人用着早膳。十分安静,谢唯昭不是话多的人。此时频频看向赵屿尧欲言又止。
他一直都在等赵屿尧质问自己发生什么,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要问起的意思。
按道理,作为他的禁脔。身上出现这么多明显的印记,他作为交易的一方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什么?好好吃饭。吃完喝药。”
察觉到他递过来的眼神,赵屿尧并不想如他的愿。
谢唯昭还不知道,自己遭受的一切。里面都是赵屿尧在推波助澜。
他忽略了生日宴会那晚赵屿尧将他拉进假山的异样,也没有想到戒备森严的勤政殿怎么会放任赵承晖的闯入。
如果他再敏锐一点,就会发现勤政殿上荒唐的那一晚就是特意设计赵承晖的局。
其目的不过是将谢唯昭逼到赵屿尧身边圈禁起来,任谁也不能染指。
可惜长久以来,谢唯昭都在两股势力里摇摆。一边忠心于太后,一边又想借赵屿尧的手为沈家翻案。
对太后和皇帝的愧疚,叫他把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头上。认定是自己的摇摆不定背叛了他们。
因此他认为造成现在的局面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
捧着碗喝粥,心事重重的他没了胃口。喝了一半就搁置在小几上。
赵屿尧看向他碗里的粥:“吃饱了?”
“嗯。”谢唯昭察觉到他面露不悦,解释道:“没胃口,我真的饱了。”
想起以前被赵屿尧逼着吃饭的经历,又补充道:“我饿了会再吃的....我真的吃不下....”
赵屿尧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求乞的神色,那双隽秀的眼睛遥遥望过来。病中的他眼眸里带着几分脆弱。
“好吧。”
赵屿尧没逼他,自己用完早膳。叫人撤下去,起身走到谢唯昭面前。
伸手触碰他脖颈上的伤口:“萧钰。拿药来。”
谢唯昭被他触碰,不禁缩了缩脖子。毕竟经历了那样的事,他心里现在还心有余悸。
赵屿尧坐在榻上给他上药,谢唯昭感觉伤口凉凉的。视线落在赵屿尧身上,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眉峰微微聚拢,一双凤眸沉下来按捺着怒意。高挺的鼻尖,姣好的唇紧绷着,下颌线干净又利落
他想不通为什么是自己,他就是个小小的侍卫还是个男人。
他有什么值得赵屿尧这样对待他。
在皇城里搅动风云的权臣,此刻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谢唯昭有种割裂的不真实感。
所以到底为什么是自己?看着赵屿尧俊美的侧颜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