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梨说:“这里可不是什么城外。我一个人挖地道,本来十分辛苦,能刨土刨坑挖到这里已经相当不容易,怎么可能有力气有时间挖到城外?这里是城中的一片荒芜土地,因为传说风水不好,周围的人慢慢搬空。房屋坍塌得多,没人修理,长出树木野草,看起来像是城外。”
东宫屏和连绮山大吃一惊,如果红花梨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他能挖这么一条地道,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不过两人也感到纳闷,什么人会平白无故花费这么大的气力和时间,在长颍川府衙牢房里面,挖一条通道通往牢房外呢?
两人正要询问缘由,外面传来一声冷笑:“哥哥,你是带着犯人逃到了这里吧?不用躲躲藏藏了,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正是女衙役红花雨的声音。红花梨顿时呆住了。
连绮山低声问:“怎么办?”红花梨一时也没个主意,两人竟然把目光投向东宫屏。东宫屏叹息一声,说:“既然都被人家找到这里了,在一位女子跟前躲躲藏藏,显得我们特别不男人。出去吧,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竟然带头第一个走出去。
红花梨和连绮山无奈跟在他的后面。东宫屏来到前面一片空地处,那里的房屋正如红花梨所说,连绵一片都已经荒芜坍塌,有的没了顶,有的没了墙,有的窗户斜耷拉在墙壁上,有的门楣空荡荡,门扇懒洋洋趴在砖块瓦砾。
红花雨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身穿一身黑色的紧身劲装,背上插着一柄长剑,目光炯炯凝视着眼前的三人。
红花梨咳嗽一声,说:“小妹,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大哥,你的秘密我有什么不知道?你花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挖掘这条地道,所谓百密必有一疏,总会露出马脚。”红花雨冷冷说。
红花梨不解,问:“我是三年前开始挖掘地道的,这个时间段……你是怎么摸清楚的,三年前,你还在外面学艺呢?”
“不瞒你说,学艺很辛苦,我也曾经吃不了苦悄悄逃了回来。只是那时候到了家门口,又有些犹豫了,所以只在附近转悠。”红花雨语气有些幽怨,“当时
时是深夜,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爬到鼓楼上的小棚休息,那里居高临下,恰好看见哥哥你拎着铁锹走出来。”红花梨露出恍然的表情。
东宫屏拍掌说:“好巧。”
“没错,是好巧。”红花雨斜睨一眼东宫屏,目光挪回红花梨,“那时候,我悄悄跟着你,就知道了你的秘密。”红花梨苦笑着对旁边的连绮山说:“连秀才,这叫什么来着,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东宫屏问红花梨:“你妹妹以前在外面学艺啊?师从何人?学的是武功还是修真术?”红花梨不及说话,红花雨已经杏目圆瞪,不满地说:“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东宫屏不以为然,故意说:“你这么隐讳自己的学艺经历,无非是以下几个原因:第一,师父要么不出名要么是坏蛋,说出来怕丢了自己的脸第二,要么是自己不争气要么是觉得自己其实挺争气但没达到师尊的期望,所以怕说出来丢了你师父的脸。”
“放肆,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割下你的舌头?”红花雨气得拔出背上的长剑,遥遥指向东宫屏,“你想知道本姑娘的来历,好啊,告诉你,我就是恶魔,割了你的舌头当下酒菜正好。”
红花雨没想到他会如此解读自己的一句胁迫话,顿时羞臊得无地自容,跺了跺脚,手中长剑依旧指着东宫屏,眼睛盯着哥哥红花梨,抱怨说:“哥哥,你看看你救的都是什么人?简直就是流氓。”
东宫屏嘴角露出几分坏笑,说:“这个话题是你挑起的,不怪我。”红花梨苦笑着说:“小妹,他这话不错啊,你为什么要吃他的舌头呢?”
红花雨羞怒相交,二话不说,一剑刺向东宫屏。连绮山急叫三弟小心!
东宫屏叫了一声“果然要杀我吃我的舌头啊,来吧”,闭目等死,同时伸出舌头在唇外抖抖搭搭。红花雨没真想杀他,不过拔剑吓唬吓唬这个“小流氓”而已,看他不仅不躲闪,反而做出如此调侃模样,气得撤了剑,轻啐:“呸,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