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现在各村的年轻人都急着出去打工,不外出打工不行呀,家里总不能一直穷着吧,可年轻人都走了,可怜的是娃们,没有父母陪伴,谁来教育这些娃们?指望家里那些识不了几个字的老人教孩子,那怎么行?
“年伯,出去打工总比在家种那几亩地好多了,我也想带着村里人单干,等家家都富裕 就不用出去打工了,可具体干啥,咋干,我还没想好。”
“穷了被人看不起,我每次去乡里开会,村里穷,啥工作都落人后面,乡里连个普通的小科员都看不起咱们,我这张老脸还指望你们年轻人给我挣回来呢。”
“您老人家放心,咱们村总有一天也会富起来的。”
“唉,穷山僻壤的,靠啥富,我老了,有生之年真想看看富起来是什么样子!”
“您等着,会有这么一天的!”俊超的眼神坚定道。
每二天一早,年怀山扔下农活,带着俊超早早赶到乡派出所户籍室,户籍室一值班的胖女人看到两人四手空空,不屑道:“啥资料没有,咋让我给你上户口?开什么玩笑?去,去,去,去计生委补东西去!”
两人一早上被人训斥一番,灰溜溜的来到乡计生办。
计划生育是国策,农村的计生工作是很难做的,越是偏远贫困的地方工作难度越大,哪一家哪一户不想要个男孩,家里没有男劳力,农活谁来干?再者家里没个男孩传宗接代,那不成了“绝户头”,在村里是抬不起头的,所以农村大多数家庭头胎生女孩子的哪家不是愁眉苦脸,想要生男孩躲计划生育的都用尽各种方法。
同样计生委的同志,为了贯彻计划生育的国家政策,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计划生育工作搞得像打游击,计生办的同志在各村设置的都有眼线,得到线索哪些村有怀孕的超生户,围追堵截,各种方法用尽,抓到孕妇后强拉到医院做流产,那些马上到预产期强迫被拉到医院流产的,眼睁睁的看着成形的孩子没了性命,哭天闹地,和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扭打起来的早就司空见惯,不再是什么稀罕新闻。
那些机智的逃走的超生户,人逃走了可家还在,家里老人还在,计生委的都会上门逼交罚款,家里没钱交罚款的,牛啊、羊啊、粮食呀统统被拉走。
更有甚者,那些超生的孕妇要是得到信息逃走了,家里没有牛羊,粮食又被提前转移走的,家里有老人的,都被带到计生办犯人般看管起来。
计生委是乡里最繁忙的部门。
虽然来的早,计生委却是异常热闹,院子里牵回来的牛啊羊啊,还有那些被带来的老人,一片嘈杂。
“俊超,你等着,我去把计生委的的马主任叫出来,这酒是昨天你带给我的,我放在自行车后座包里了,刚才去户籍室的时候没舍得拿出来,待会马主任出来,你塞给他。”
“年伯,这怎么好意思,送你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为了我的事再费心,没事的,我带了有两条烟,也在自行车后面包里呢。”
“傻孩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烟酒都送给马主任吧,好了好了,听我的,在这等着啊。”
俊超多年在外打工,乡里的干部很少接触过,回来的本就匆忙,来的也匆忙,只把家里存放的两条好烟带了出来。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等着,年伯还算有面子,不一会带着一个略带臃肿的看似还年轻的一个领导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俊超,这是马主任。”年伯满脸堆笑的介绍道。
马主任绷着脸,一句话不说,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这是俊超的一点心意,从深圳带回来的。”年伯忙把烟、酒提到马主任面前。
马主任不屑的扫了一眼,就这些东西,还想上户口?
“你,深圳回来的?”漫无目的的问了一句。
“是,马主任好,我,我昨天才回来的!”俊超忙应道。
深圳回来的就带这些东西,还想办户口?
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