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东琅府物价相对较高,可这些足够夫妻二人开支三年都有余。
“拿着。”
“谢谢!谢谢官人!”
许文秀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情颇为激动,又想跪下去,林白赶紧托住她。
接着,她收拾情绪,缓缓说起韩相宣的事情。
“老爷养外宅……根本不可能,老爷即使是下课、休沐、放假,也极少出门,他跟夫人又一向恩爱,就算年龄大了些,也是隔三……官人懂得,奴家不便说出口。”
许文秀双颊绯红,其含义不言自明。
“我明白,你接着说。”
“是。受贿就更不可能了。老爷从来都是在账房存支,书房卧室都是奴家在主持下人规整清理,老爷就是收取钱两银票,也没地方存呐。”
确实,若是韩相宣真的收受财物,许文秀便是他躲不过去的槛,不会置之于外,更不会将其放良。
只是不知道朝廷定罪的依据是什么,卷宗上写的赃款又从是何处所获。
“这包庇通缉犯……”
“也没有?”
“是。老爷不仅没有包庇逃犯,反而规劝逃犯自首!”许文秀目光坚定,“三月份的时候,有一天夜里深了,老爷还在书房会客,夫人让奴家送去几碗参鸡汤,奴家带人靠近书房,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几位客人好像是北方来的,应该是犯了什么事,老爷苦苦规劝几位客人向朝廷自首,及早服罪,具体他们犯得什么错,奴家就不知了。”
嗯,既然是“自首”,说明当时有某件事情已经发生,并且还挺严重。
可韩长史若只是规劝,而不是派人捉拿的话……
林白盯着许文秀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你确定,你听到的是韩相宣规劝这些人自首?”
“我确定。”
“是他们主动登门拜访,还是韩相宣带回家的?”
“半夜突然登门,我按老爷的吩咐,带人连夜清理出几间客房。”
“总共几人?”
“三人!”
“面貌身材有何特征?”
“三个男人,皆戴斗笠,又蒙着面,身材高大魁梧,为首一人有些大小眼,其他的看不清了。”
林白思忖,深夜到访,斗笠蒙面,确实是通缉犯该有的样子。
可这些通缉犯为什么会主动找上韩相宣?
不过,这许文秀真是心细如尘啊,九个月前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能在长史府上承担管家角色的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而且思维敏捷,说话干脆利落,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恍惚间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最后一个问题。”林白沉吸一口气,问道:“韩相宣当时有无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报官?”
“没……”
许文秀愣住了,眼睛逐渐瞪大,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理解错了。
老爷规劝逃犯自首,可他自己却不报官,无异于包庇逃犯,更何况韩老爷自己就是官,属于知法犯法。
林白叹气道:“我明白了。”
虽然疑点还有很多,可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许文秀发呆出神,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你无需伤神,毕竟案子早就判完了,判得是重了些,可若那几人罪责重大,朝廷判得也不为过。”林白安慰她。
“可为什么别人会知道这件事?老爷没说,我们也没说,为何事情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