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相互之间商量着交谈了几句后做了决定。其中,两个人去绊马了,另外两个人走进了地窝子。走进来的蒙古人将黝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以示友好。
一时间地窝子内的人都围坐在火炉旁,自然形成了一个圆圈形状,相互间彼此相对视,默不作声。蒙古人伸出双手冻僵的双手靠在火炉上取暖。库德里亚什拿过桦树皮包,从里掏出一个大面包,再用刀子将面包切割成几块,顺势递给每个蒙古人手里一块。
“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阿波尼查?是谁把你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快给大伙讲讲啊!”
阿波尼查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俄罗斯使者团被残酷杀害的经过,还讲述了拔都汗亲自下令准予他返回故土—梁赞以及回去后准备向尤里?英格瓦列维奇报告他公子被害的原因。“这一路上,这些杀人犯没有动我一根毫毛。幸运的是,我可以活着回到梁赞了。真是万幸啊。”
“拔都汗长什么模样啊?你见过他没有?”
男人们开始用眼睛仔细第打量起这几个蒙古人来。以前,他们听大人讲过有关蒙古人的一些事儿,心理上总会感到很恐怖的样子,而现在蒙古人就紧挨着他们坐在这里,还很自在地肯吃干面包呢,这有多么不可思议啊。蒙古人上身穿着短腰皮袄,毛皮朝里,可以看出来皮袄是用羊皮布料做的。下半身穿着灯笼裤,也是毛皮朝里缝制的,质地为马匹料子。脚上穿着宽大皮靴,鞋里垫衬着毡子布料。头顶上尖顶狗皮帽,帽子两边还有护耳,脑后勺有护颈。腰带上挂坠着短柄锤,锤子上还系着铁链子。
这时两个蒙古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木碗,他们随即把面包掰碎,放到碗里,然后把碗伸到罐子旁,瓦乌拉顺势从罐子里向木碗到了一碗面糊糊,随后问他道:
“你们家的蒙古包离这儿还远吗?”
库德利亚什用波罗维茨语把这句话通译了一遍。
皱了皱眉头,蒙古人挺直了腰板,挥了挥手说道:
“骑马也得走两年的路程。”
“你参军打仗有年头了吧?”
“算起来已二十多个春秋了......”
这个蒙古人的脸色黝黑黝黑的,满脸皱褶,就像松树皮似的。嘴唇周边垂着稀稀拉拉的胡须。
吃完糊糊泡面包饭后,这个蒙古人把自己的饭碗舔的干干净净后,递给了一旁坐着的同伴,这个同伴接过饭碗也要了一碗面糊糊吃了起来。
他们脸色阴郁、灰暗,这时他们用细长的眼眸呈褐色的眼睛盯着看这些俄罗斯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
看到这情形,库德利亚什赶紧说道:
“虽然他们吃了我们给的面包,可人心叵测,说不准他们可以随时回杀害我们。你们做好准备,赶紧从这儿静悄悄离开,不然后果可想而知。让我们护送阿波尼查回去。”
蒙古人彼此间也在一边商量着说什么,一边用眼睛盯着俄罗斯人的一举一动。说时迟那时快,当男人们一个跟着一个从地窝子往外走的时候,蒙古人从地上陡地站立起来,从屋内冲了出来,手里握着带弯钩的短矛兵器。
“这种短矛是用来打击骑手的专用武器。” 库德利亚什解释说。
这时阿波尼查已经坐到马背上。蒙古人也迅速坐上了浑身挂满雪霜的战马,在一侧等候。
“让我们上路吧,东正教徒们!”阿波尼查招呼道,“你们要倍加小心,他们可能要耍花招呢。”
这几个男人沿着过膝的深雪地,向慢坡方向走去。
他们走出河谷地,安然地来到平原地带。他们跟着阿波尼查身后向几天前走过的方向继续行进。这时,蒙古人停了下来,然后在原地打转。突然间,他们俯身贴在马脖子,飞速地向这几个男人们冲过来,冲刺到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又迅速调转马头做返回去的动作。就在他们掉转马头的一瞬间,只听到嗖的一声,他们很熟练地将套马绳索向前抛过来,牢牢地套在惊慌失措的乌瓦拉身上,向前猛拽一下,刷地就将他从马背上摔到地下来,紧接着将其从地上快速拖走了。
“兄弟们!救救我啊!”乌瓦拉大声喊叫着。
蒙古骑兵飞快地地向前奔跑起来。
“有一个兄弟完了”兹威亚加哀叹道。
“唉!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萨维利悲哀的大喊道,“悔不该当初把你们带到这儿来呀!真是的。”
蒙古骑兵拖着人跑到高低很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他们从雪地上将瓦乌拉扶起来,再用绳索拴住他的脖颈,一个骑兵在前拉着他走,其余三个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地向前走去。
阿波尼查坐骑的马疲惫不堪,在厚厚的雪堆中很吃力地向前挪动着脚步。这几个男人惊魂未定,仍朝前方行进,还不时地回头胆怯地向身后张望一会儿。他们边走边议论,他们今后还会遭遇一场更大的灾难和血腥战斗。
“既然蒙古人杀害了费德罗公爵,那我们从此就甭想和这个游牧部族讲和了,更别说与他们友好相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