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扬的话,听起来似乎句句在理。然而,队员们目睹过他之前一系列的行为表现,内心依旧有着深深的忌惮。当然,队员们心里也明白,哈德斯战车长久以来恶名远扬,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大家心中已然根深蒂固。而且在此次行程当中,仔细想来,除了巴拉扬抢走熊赳赳水壶这一事件之外,他和他的朋友确实没有对考察队做出其他更为过分的举动。况且,当时抢水壶或许仅仅是出于人在极度口渴之下的本能反应,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理解。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齐立昂才最终同意与巴拉扬达成合作。然而,在这一众队员之中,有一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此人便是哈罗德。
哈罗德与哈德斯战车之间的宿怨,要追溯到十几年前那场发生在爱琴海的沉船发掘事件。那时,臭名昭着的哈德斯战车杀手突然降临,袭击了正在海底进行打捞工作的哈罗德以及他的队友们。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给哈罗德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这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在他内心深处划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当年参与屠戮自己队友的仇人,就躺在前方不远的睡袋里,哈罗德内心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不过,哈罗德毕竟身经百战,有着超乎常人的定力。即便心有激雷,可他的面容却依旧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只是独自一人默默地蹲在角落里,仿佛置身事外。
可巴拉扬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哈罗德。只见他脸上露出一抹略显殷勤的笑容说道:“上校先生,我刚才讲的那些话,是不是很有道理呀?咱们理应搁置过往的仇恨,携手并肩,共同前行,如此才能迎来光明的未来,您觉得呢?”
然而,哈罗德却仿佛一座沉默的冰山,面无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吐出一个字。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巴拉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与不屑。这种无声的回应,让巴拉扬顿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显得格外不自然。
碰了钉子的巴拉扬,并未就此罢休,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科利尔馆长,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说道:“尊敬的馆长先生,您也来表个态嘛,您觉得我刚刚所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呀?”
科利尔馆长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巴拉扬先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哈德斯战车成员,威名远扬。像我们这样一群老弱病残组成的考察队,又怎敢奢望与您结盟呢?实在是不敢当啊!”
巴拉扬在科利尔馆长这里再次碰了一鼻子灰,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愠色。但他很快便强行压制住了情绪,自嘲地嘿嘿一笑,“你们这些人啊,目光实在是太过短浅了。论起魄力,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能与齐先生相提并论。要不是他极力坚持不抛弃你们,我才懒得跟你们套近乎呢。后面的路,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转过身,朝着那只孤零零放置在一旁的睡袋走去。
“等等。”晴奈突然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巴拉扬,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想要问问你。”
巴拉扬听到声音,身形猛地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着?尊贵的伯爵千金,您这是有话要问我?”
晴奈听到巴拉扬如此称呼自己,顿时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
巴拉扬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认识!我岂止是认识你,你小时候的模样我都见过呢!”
“我小时候你就见过我?你到底在哪里见到我的?你究竟是谁?” 晴奈心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安,急切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