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怎么可能战胜火器——秋艺想起来以前村里人偶尔会打到野猪,看着那么个庞然大物,猎户们都要喘着粗气说那家伙很是顽强,不过多开几枪也得乖乖躺下——唯有那不畏惧死亡的坚定才能够做到这样,他如此自以为地想着,终于打开了枪支的保险。
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样呢?如今面对着警察,秋艺也只是痴痴地说着那时的小家伙就好似负伤而要鱼死网破的野兽,在打光了弹药以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穿梭在打手之间,也不知道到底下了怎么样的死力,仅仅一击就叫他们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你是在编故事吗?”很显然灰色长袖的男人并不相信这套说辞,或者说他不认为会有这种不合常理的家伙存在,“正常的成年男子挨一枪就够受了,你居然说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可以硬吃数枪甚至十数枪还能活动?你自己信吗?”
“这个……她都已经长着猫耳和猫尾了,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秋艺苦笑着,但回想起那天的光景,他都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毕竟……在地下会所的时候,我就听说过那孩子曾经面对一大群汉子的群殴也能毫发无伤……这显然已经算不上是常理的范畴了,不是吗?”
“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想要深入调查的缘故……”轻轻点了点头,橄榄绿色警服的男人拍了拍灰色长袖男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好吧,虽然说这种事情很离奇……但你应该不会想要告诉我们,那女孩干掉了所有人……接着还要微笑着走过来,告诉你‘一切安好’吧?”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阴阳怪气,不过秋艺对此并没有感到冒犯,因为如果换作自己的话,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肯定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完全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于是便深呼吸几次以平复波澜的内心,继续讲起了之后的事情。
残酷的现实是,即便做到了那种地步,严重的伤势也让矢车菊她很快就踉跄着跌倒在斜坡上,大概力量也已耗尽,就连伸出手来爬行都做不到,翻滚着消失在灌木间,而见状最为惊喜的自然是那些幸存下来的打手——尽管也只有四五人了——于是他们就大骂着向下面奔去,打算痛下杀手。
“滚开!都给我他妈的滚开!!”那股仅存的勇气,尽管少的可怜,也无法和对于保全自己的本能所相比较,可依然能够燃起火星来,驱使着秋艺从石头后面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并没有中枪,这只不过是为了鼓舞而大吼大叫罢了,却效果极佳,至少能让自己终于扣动扳机,在十分之一的命中率下冲向他们,接着用身体猛地撞了过去。
“那是个斜坡,我是在后来才意识到这件事的……”秋艺喃喃地说着,用手势来比喻当时的情形,“实际上,我根本没能做到什么,很快就被那些家伙推开,头正撞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再之后,就是你们救了我,醒来便在医院里面了……”
“是,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流氓和打手确实就在下面的树林里找着什么。”灰色长袖的男人说着,拉开房间的窗帘,让刺眼的阳光瞬间填满屋子,“可我们没有找到你们所说的那个女孩,她难不成还能再站起来,然后跑掉吗?”
“那……我又该去问谁呢?”秋艺闻言苦笑着,那是失落且孤寂的模样,也是无能为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