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晓抬头,钱老师的年纪,在后世就是一个高中生,面色稚嫩。
宁晓晓无奈,姑娘,你上班第一天就找茬得罪人好嘛?
“我是美术老师,在办公室练习画画怎能算做其他工作?”
钱老师被噎,气愤指责道:“你画的是宣传报,根本不是给学校画的。”
宁晓晓放下画笔,淡定道:
“画画不算本职工作,那你看的什么书,是明天要讲的教材吗?拿着人民的工资,却看杂书,可是薅社会主义羊毛哦。”
“你才薅羊毛。”
钱老师被怼,一时想不到词怼回去,提高音量以示自己有理。
“秀英。”
副校长进来,嗔怪的呵斥她,转头和宁晓晓道:
“宁老师别和她计较,是我把她惯坏了。她年纪还小,你多包涵。”
副校长短短几句,意思很明显,钱老师是我的孩子,你别欺负她。
表面呵斥,实则维护,顺便告诉她,钱老师的身份。
宁晓晓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钱老师是?”
副校长笑道:“我女儿,不成器,你多包涵。”
“您客气了,钱老师看书很认真,我会多向她学习。”
宁晓晓说上几句客套话,回以微笑,没想到分配工作母女一块分配,她知道的都是母亲退休,孩子接班。
副校长叮嘱女儿几句,没提做其他工作的事。
这年代,工作不忙的,很多人都在单位做家务,有搓玉米的,有缝衣服的,还有带孩子的。
领导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宁晓晓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画画,直到半下午,终于大功告成。
距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无事可做,宁晓晓决定再画一张,让市委宣传部选个满意的。
打草稿,她决定画一张工人工厂干活的画面,工人身穿工装背带裤,衣服带着补丁,笑容灿烂,大家齐心协力,干得热火朝天。
配上文字:幸福不忘阶级苦,艰苦朴素树新风。
钱秀英没再找茬,刚刚宁晓晓夸她了,她认为宁晓晓认怂了。
她妈妈是校长,是她们直属领导,她们就该捧着她。
下班时,钱秀英故意拉着张艳红说话,无视宁晓晓。
她不想让她们一块下班,想拆分她们俩的小团体。
钱秀英想拉拢张艳红,孤立宁晓晓,她相信,以她校长女儿的身份,张艳红知道怎么选。
“张老师,你看的什么书?可以推荐给我吗?我也喜欢看书。”
其实她最讨厌看书了,读到初中毕业还是被她妈妈逼的,她的目的是搭话,拖延时间,让她们不能一块下班。
张艳红捧着书的手一顿,快速把书扣过去,神色很不自然,支吾道:“我瞎看的。”
她看的小说,里面有言情,生怕被人看到揶揄她。
她把书挡的密不透风,喊住宁晓晓以求脱身:“宁老师,等等我。”
钱秀英看着一块离开的二人,气得咬牙切齿。
校门口,张艳红支吾道:“宁老师,你先走吧,我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晚上她男人来接她,不好和宁晓晓一块走,又怕宁晓晓看到,只好找个借口晚一会走。
宁晓晓是个有边界感的人,没有说等她,欣然点头先走了。
校门口,付嘉鸣站得笔直,见宁晓晓出来,接过她的军用背包和军用水壶,问:
“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