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人被一众丫鬟和小厮神色慌张地抬了回来,知意匆忙撂下手中事务,莲步轻移,快步过来悉心照看。
她眉尖紧蹙,眼神中满是担忧,轻轻搭着夫人的脉搏,仔细探查其脉象是否平稳。
片刻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在周围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这才惊觉平日里总是跟在夫人身旁形影不离的绿烟竟不见踪影。
知意秀眉轻挑,心中疑窦丛生,她朱唇轻启,声音温婉中带着一丝急切:
“绿烟去哪儿了?为何不见她在此侍奉夫人?”
然而,众人只是面面相觑,皆垂首低眉,无人应答。
那一张张脸上,或写满惊恐,或藏着难言之隐,却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知意见此情形,心中虽有满腹疑问,却也知晓此刻并非追问的恰当时机,
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的好奇与疑虑,只盼着夫人能尽快转醒,再细细问询其中缘由。
这边厢,大丫一路踉跄着奔至染染等人面前,她的双腿好似被抽去了筋骨,哆哆嗦嗦地再也支撑不住,“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
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抖个不停,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以额触地,每磕一次头,额头便与冰冷的地面撞击出沉闷的声响,恰似她心中悔恨的鼓点。
“姑娘,各位姐姐,” 大丫泣不成声,嗓音因过度哭泣而变得沙哑破碎,
“大丫我…… 我真的是鬼迷心窍啊。那黑衣人突然出现,拿我爹的性命要挟我,我…… 我害怕极了。
我爹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啊。”
大丫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愧疚。
“那歹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把包裹放在姑娘房里,我知道这是错事,可我当时真的没了主意。我想着只要能救我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去试。”
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后来我每日每夜都在煎熬中度过,心中满是对姑娘的愧疚。我常常在夜里独自哭泣,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这么糊涂,被人利用。”
大丫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内心的痛苦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如今看到姑娘受了这么多苦,我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大丫不求姑娘能马上原谅我,只愿姑娘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哪怕让我做牛做马,我也绝无怨言。”
秋染染静静地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大丫,心中五味杂陈。
她微微俯身,伸出手轻轻扶起大丫,目光中虽有一丝责备,却更多的是怜悯。
“大丫,你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当时也是出于无奈,况且你现在能坦诚相告,说明你尚有良知。
我虽遭此一劫,心中自是有怨,但也不愿见你如此自责。只望你日后能真心悔过,莫要再被人蛊惑。”
大丫听闻,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惊喜,那眼神好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多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大丫铭记于心,此生定当以命相报。”
她哽咽着道。
小雀儿气得柳眉倒竖,颤抖着抬起手,怒视着大丫说道:
“你倒是说得轻巧,姑娘这些日子在牢房里担惊受怕,我们受尽折磨,差点连命都没了,
岂是你几句求饶的话就能弥补的?
若不是姑娘心善,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言罢,还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大丫一眼。
莺儿虽没有小雀儿那般愤怒,但眼神中也满是责备。
她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
“大丫,你这一错,可害苦了姑娘。姑娘平日里待我们不薄,你怎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