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推开门的瞬间,他就看到月光下的庭院中,一群武者穿着里衣晃晃悠悠的在院子里徘徊。不知不觉之间,这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行尸!
月夜下的杀戮结束的很快,挥洒出的血液甚至还是红色。这意味着这些人被感染的时间就在附近,可是凉城之中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行尸的踪影?
秦逸翻墙去到附近的其他几个院子,可是里面的人都很正常。仿佛在一夜之间唯有这个院子忽然遭到了行尸的攻击,可是在他造访之前大门明明就从里面被锁住了。
屋子里的金子原封不动的在那里,秦逸从马房找到了一辆板车,他推着板车先将尸体运到院子里,然后点燃了火开始焚烧他们。
金子被推着运到了提前租好的房子里,薛将白此刻正在卧室里安静的睡着,秦逸将箱子搬进他的屋内然后一言不发的关上门选择了离开。
那条手臂安安静静,他想找的人并不在这座城。
去往下一座城的道路很曲折,秦逸虽然会驾驶马车,可是却不擅长骑马。
于是,在慢慢悠悠的行程中,他再次遇到了追赶而来的薛将白。
伴随着其他马车驶来的声音响起的是薛将白的呼喊声,那一瞬秦逸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但的确是他,而且就在他的马车即将与秦逸并肩而行的瞬间,那辆满载黄金的马车……在他的面前侧翻入下方的深渊了!
秦逸只来得及用软鞭拴住薛将白,然后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黄金在空中挥洒开来,然后落入下方的深涧之中。
“我,又一无所有了。”薛将白的视线移到秦逸的脸上“你能带我一起么?”
秦逸觉得头很痛,薛将白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被缠上了。
他试图甩开对方,可是没有车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在城镇之间穿行,进了城镇更难受,对方会直接买下马车跟过来。在多次尝试未遂后,秦逸干脆接受了现实。
其实中途有一次并非为了逃离,而是去打水。秦逸在小溪边补充完水准备回马车的时候,遇到了穿着里衣头发都没梳的薛将白浑身是草叶的追了过来,他的表情很慌张,在看见秦逸之后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松了口气的样子。
秦逸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衣冠不整,平时的薛将白都是收拾干净自己,看起来就像是某个世家公子一样。大概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吧,害怕秦逸丢下他。
秦逸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跟着我,没有我你其实也能一个人活下去吧。”
当时的薛将白似乎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若是不在了,我会很害怕。”
时间长了,秦逸也接受了多一人的事实,不过薛将白完全不能成为战力,每次在野外遇到行尸,他都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秦逸也无所谓,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也都这样过来了。
他们花了大半年,才找到了那条手臂的主人,秦逸在靠近她不远后就感受到了那只手在抽动。他没想过尸将不单是混在人群之中,甚至还在秦楼楚馆里。
独臂尸将是那里的歌姬,令人讽刺的是即使断臂她也在那座城红透了半边天。
秦逸在斩杀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边境六城的六名尸将,在此刻已经尽数伏诛。
他和薛将白找了家酒肆,喝酒时还能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昨夜花街大火的事。
“秦逸,今日怎么如此有闲情逸致?你平日里可是从未喝酒的。”薛将白喝了一口,就辣的不行。
秦逸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尸将全部杀光了,我高兴。”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没有哦,尸将还有一名尚未被斩杀。”
秦逸回头,身后是那个武器商人,她坐在两人背后,背对着秦逸,但他从身形和声音认出了那人。
薛将白坐在旁边一侧,顺着秦逸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秦逸完全没察觉到薛将白的异样,只是低声询问“剩下的那名尸将在哪里?”
那女人的声音充满了笑意“你知道的,她就在那里,那座山,那个院子。”
女人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秦逸带薛将白离开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似乎有点魂不守舍。
他站在马车行半天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一去,便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