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的集合点没有伤患,受伤的人早已变成行尸加入了城内的敌方部队。那个庄子里的人并不多,从第一次讨伐战活着回来的大部分是非武者的行者,为了补充战力委托人加了一倍的酬劳,并且为了等待行者赶来延缓了第二次讨伐的日期。
即使是这样从凉城去到常夏还是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中原大地的宽广让人自豪又无可奈何。
老三是耐不住性子的人,除了驾车其他时间都拉着这几人在车上玩叶子牌,秦逸没玩过,看了几局却很快上手。本来秦逸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现在忽然有人能让他沟通交流且玩一些新奇的东西,冷淡的人竟然也会露出开心的笑。
老三出去驾车的时候,车里的人就不怎么主动提出打叶子牌了。
时间长了,打牌的时候也开始闲聊,秦逸才知道这几人来自天南海北,都是因为行尸而失去家庭的苦命人。
虞娘是武家出身,本来是峨眉刺的好手,可是峨眉刺的补给和保养并不容易磨损也快且不擅长与行尸战斗便改为用短兵。轻功原本是她学着玩的,谁知在行尸遍地的当下却变成了保命符。
老二是镖师,押送货物的时候遭遇了行尸群,同行之人只剩下同为镖师的老三,两人既是同事也是共患难的兄弟。当时路过的虞娘正好救下了两人,这才有了三人结伴上路成为行者的开端。
后来随着途中遇到的人越来越多,老四、老五、老六也加入了队伍,其实还有一人,但那人在和秦逸相遇之前就已经死了。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来历?看样子应该是西域客吧?”老二摸了一张牌,然后打出了逆转。
“是的,我是西域那边来的。”秦逸摸了一张,然后犹豫了一会也出了一张逆转。
“来这边多少年了?”老二继续抽牌,然后丢出一张指定。“我指定秦逸。”
“八年了。”秦逸抽牌,然后选择了归还和指定“我指定老二。”
虞娘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过。”老二打出跳过,然后老三抽到了出局。
“看来你是最早来的那批人呢。”老二笑看老三暴躁的把手牌扔回地上“你可否听过‘黑船’?”
正在抽牌的秦逸有一瞬间的停顿,老二和虞娘迅速的捕捉到了两人无声的对了一下视线,唯有老三还在一边哼哼唧唧。
“现在几乎没人不知道黑船吧?突然闯入东海的巨大客船,就是那艘船让东海沿岸沦陷。”秦逸翻开牌,然后使用了清扫,那张出局重新回到了牌组之中。
老三直接使用跳过,该虞娘了,可是她没有手牌,直接抽到出局成为第二个输家。
“你呢?你是怎么到中原的?穿越了‘边境线’么?”虞娘丢掉手中的出局,开口询问。
“不,我是坐船来的。”秦逸看着最后的两张牌,选择了跳过。
“西域人能坐船的都是有钱的乡绅富豪,可是那种人又怎会来当行者。”老二也跳过,但他手上已经没有牌了,秦逸也一样。
“并不是每一个抵达东海港的人都是富豪乡绅。”秦逸抽出那一张牌,赫然是一张逆转,不过只剩下他们两人,谁逆转都无所谓了。
“只有一艘船是平民,那就是‘黑船’!”老二翻开最后一张牌,赫然是出局。但那已经不怎么重要了,他和虞娘藏在身后的手都默默的伸到了武器上。就连在一旁傻乎乎的老三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停止了他的碎碎念。
秦逸察觉到了他们的杀气,但他依旧没有动作,只是淡淡的开口“我虽然是平民,但我也是一个渔民,以前我也有自己的船。”
虞娘悄悄的松开了手,憋着的那口气也慢慢吐出来了。
老二没有放松武器,只是开口询问“那后来船呢?”
“人能活下来都是真神恩赐了,哪里还顾得上船。”秦逸的话让老二也沉默了。
是啊,当今天下人人自危,行尸犹如笼罩在头顶的阴影,这天下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安居乐业之日。
老二收起了放在武器上的手重新开始洗牌,但他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秦逸,毕竟他就是那样多疑的人。
半个月的路程,十天都在打叶子牌,剩下五天是老三驾车。几人逐渐熟悉,就连沉默寡言的老六也稍微有点情绪显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