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中年男子的嗓门是真的大啊!
而且,也是真的难听。
雅间当中的孙志高,一听就乐了。
相较之下,那张好好的歌喉,当真就是余音绕梁一般的天籁了。
“好!”
“好!”
“好!!!”
任谁面对这样一个搅局的无赖,心情也可能好的起来,张好好也是来了火气。
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直接开口说道:“既然这位官人想唱,那小女子就退位让贤,让你唱个够。”
对方初次捣乱时,她已经隐忍不发,委屈求全。
可现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那她也就无须顾忌了。
就算樊楼背后立着的大佛脚趾再高,那也得讲道理不是,自己的厂子出了问题。
那可赖不到自己头上。
“哎?”
“那哪行啊?”
“好好姑娘,你这走了?我们唱什么啊?”
“管事的人呢??在不在啊!出来赶人了,要是让这破锣嗓子上台去,这客人还不得都给吓跑了。”
“是啊!”
“是啊!”
眼见着张好好当真要下台去,周围还在瞧热闹的人,当时就坐不住了。
尤其是孙志高旁边,刚才还在呲着牙花子乐的顾廷烨,当下就笑不出来了。
直接把头伸出雅间去,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
“对啊!!”
“掌柜的,管不管事了啊!”
“我们可都是冲着好好姑娘来的,这生意可不是你们这样做的。”
在顾廷烨的带头下,一众食客也是跟着吆喝了起来。
“哎呀!”
“该死的,居然让那姓顾的抢了风头,你们两个,将台上那人的底细,探听清楚了吗??”
而此时……
在距离孙志高两人,相距不远的另一雅间当中。
一位猴相的年轻贵公子,此时正骂骂咧咧的,朝着身旁的一胖一瘦两个仆从抱怨着。
“衙内,大厅清楚了。”
“台上那个,乃是两浙路杭州人氏,今年秋闱的新晋举子。”
“此次进京,当是为了准备明年的春闱。”
得到询问胖子何四,操着一口地道的官话,对着自家主子进行汇报。
“举人?”
“那我问你……”
“他家中可有背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举人?如今还不入冬,就已经进京备考了?”
池衙内猛然站起了身,可咬了咬牙又坐了回去。
虽然,他是汴京城中十二行当总把头不假,要钱有的是钱。
可是,虽然顶着一个衙内的名头,可他这权贵子弟的身份却是名不副实。
因为……
他那当官的父亲已经死了。
为此,现在的池蟠在汴京城中,只是看似威风。
要不然,也不会在汴京城中遭逢暴雨,淤泥堵塞河道的时候,被区区一个小吏欺负。
最终还需要赵盼儿解围。
虽然这种情节,多半是给天命女主展示自己的机会。
可士农工商这样的阶级差距,却是切实存在的,别看此时许多人私下里都同他往来密切。
可真出事的时候,没有人会帮他。
为官者,必然是把自己放在士大夫阶层当中的,为了商人去对付士大夫阶层当中的人。
那不就是自己对付自己?坏自己的根基吗?
只要不是蠢人,就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事实上,就算有蠢人干了,也会有立刻有聪明人跳出来,将这种蠢人一起干掉。
而真正聪明的士大夫阶层,只会帮助能给自己掏钱的商贾,去对付不给自己掏钱,或者掏钱更少的商贾。
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地位,那是不容改变的。
而若干年后,就有一位“蠢人”站了出来,想要掀翻这天。
而且……
他做的事情更为“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