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年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进了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冲进房间,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与孟益汶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仿佛只要能找到一点与孟益汶相关的东西,就能稍稍缓解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痛楚。
当孟斯年的视线最终落在那个抽屉时,一段被深埋心底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他想起了曾经察觉到孟益汶的一些异常之处,但那时的他因为过度的自尊心,选择了视而不见,并未深入思考这些异样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
如今,再次面对这个抽屉,孟斯年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拉开抽屉,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不要!不要去翻开那本‘菜谱’!”然而,另一种强烈的渴望又驱使着他继续前行。
终于,孟斯年鼓足勇气,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抓住了抽屉把手,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其拉开。随着抽屉一点点打开,那本静静躺在里面的笔记本映入眼帘。这本笔记,曾是二哥孟益汶专门用于整理菜谱的,可此时的孟斯年却感觉它像是一个装满秘密的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也许就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无法停下脚步……
孟斯年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本普通的日记,而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他缓缓地将其取出,目光紧紧锁定在封面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孟益汶。
轻轻翻开扉页,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一行、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深深的情感。孟斯年仔细阅读着前几页的内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这上面满满当当记录的都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肴。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如今却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关怀。
孟斯年继续翻动着书页,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终于,在某一页的顶端,他看到了“致孟斯年”四个字,眼神瞬间定住,再也无法移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然后开始认真阅读起这篇写给自己的文字。
致孟斯年:
年年啊,近来你二哥我时常产生一种异样的感受,那是一种……即将离你而去的预感……真的万分愧疚,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向你倾诉我内心深处最后的感知。我实在没有勇气当面跟你讲出这些话语,因为咱们俩都属于那种倔强且执拗的性子,实际上……我对你的爱意深沉至极,无比浓烈地爱着你。只是平素里我不愿表达,亦不敢吐露,生怕遭到你的嘲笑。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我们还拥有漫长无尽的岁月,坚信我们之间的情感能够绵延不绝、历久弥坚。可现实却残酷得令人猝不及防,就在今日,我真切地体会到了,自己将要与你分别,那种感觉犹如排山倒海般汹涌澎湃,难以抵挡。你可否知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我居然瞧见已经离世的大哥他们前来接引我离开了。或许,我算得上是个怯懦之人吧,根本无力将自身所承受的苦痛告知于你。在过去的数日当中,我几乎耗尽所有时光凝视着你,努力铭记下你的每一处模样,以及你的每一丝声音。孟斯年啊,你是否会对我心生怨恨呢……对此,我无从得知……倘若怨恨我能够让你永远记住我……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年年啊,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这些话,希望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感到伤心难过。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心知肚明的,那就是你对哥哥我的那份深深的爱意。从你日常的一举一动之中,我都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每当遇到可能会伤害到我的情况时,你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你还会时刻留意着我喜欢吃的菜肴,并用心去准备它们;不仅如此,就连我热爱赛车和打球这样的兴趣爱好,你也牢记于心,并且经常陪伴在我的身边,与我一同享受那些激情四溢的时光。咱们共同经历过的每一段美好岁月,早已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铭刻在了我的内心深处,永远不会被遗忘,哪怕只是片刻的记忆模糊,都会让我觉得无比愧疚和自责。因为这些珍贵的回忆,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生命中的瑰宝,值得我用一生去珍藏和守护。
年年啊,如果最终我真的如同自己所预感的那样无法归来,请千万不要落泪悲伤。前往那个我曾向你提及过的电厂平房瞧一瞧吧,说不定我的身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呢。等将我火化后,无需为我立下墓碑,只需将我的骨灰时刻携带于身旁便好。倘若有朝一日,你在这虚拟的游戏世界中不幸遭遇恶人,那就毫不犹豫地将哥哥的骨灰挥洒而出吧,权当是哥哥最后一次竭尽全力守护着你。但若是并未碰到歹人,那么就让这些骨灰成为一种象征,仿佛哥哥始终陪伴在你的左右不离不弃。
年年呀,在此事过后,你务必要听从傅淮安的话语!他定会护你周全的,而哥哥我也已经恳切地托付给了傅淮安来照料你啦。切记不可给他增添任何麻烦,一定要乖巧懂事地留在傅淮安身侧,就当作是替哥哥报答这份恩情吧。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对不对?因为我们家年年永远都是最棒、最坚强的孩子。
每一年、每一岁,哥哥都深深地懊悔自己未曾能够当着你的面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如今,这样的遗憾已永远无法弥补,因为我再也没有那个珍贵的机会了。孟斯年,我的宝贝呀,此刻的你是否已经潸然泪下?你是不是也会因哥哥的离去而感到无比悲伤和痛苦呢?亲爱的小乖乖啊,哥哥对你的爱是如此深沉且真挚,毫无保留地倾注于你身上。不要害怕,即使我离开了人世,但我会化作夜空中那颗最璀璨的星辰,永恒地闪耀在天际之上。我将用微弱却温暖的光芒照亮你前行的道路,成为你漫漫黑夜里的一盏永不熄灭的星光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抬头仰望星空,便能感受到哥哥无尽的关爱与陪伴。
——孟益汶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