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萧瑶儿腿都软了,噗通一声就跌坐在地。
一张巴掌大的俏脸雪白雪白的,蠕动的嘴唇上也毫无血色,完全没了方才向摄政王暗戳戳抛媚的劲儿,此刻像是被人活生生抽去了魂儿。
萧姨母在恍惚了片刻后,才“嗷”的一声,发出了崩溃又尖锐的哭叫声:“不可能!我家老爷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在蓟州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好官啊!他,他寻常连衣服破了,都不舍得换身新的,补丁一打再打能凑合个三五年,都不肯换下来,怎么可能贪污受贿,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摄政王浓眉紧蹙,素日就不喜妇道人家或牙尖嘴利,巧舌如簧的狡辩,或言辞粗鄙,大吼大叫。
偏萧家母女两个都占了,方才还那般指责陆晚音,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不动声色,侧眸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寻常寸步不移地跟在王爷身边,一个个都跟人精儿似的,哪里会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当即就疾言厉色怒斥:“大胆!王爷面前,岂容你无的放矢,大喊大叫?”
说着,就走上前去,扬手用尽全力打向了萧姨母!
陆从文身边的随从,不过就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书童,看起来清清瘦瘦,弱不禁风的。
跟王爷身边的侍卫站在一起,腰都没人家的胳膊粗。更莫说是手劲儿了,寻常拿惯了刀剑斧枪,跟在王爷身边征战沙场的侍卫,不过一耳光抡过去,就生生打落了萧姨母两颗门牙!
她连一声哀嚎都没能发出来来,就吐了一大口血,白眼一翻,人就晕死过去。
飞出来的牙齿混着血。溅到了萧瑶儿的脸上,吓得她瞬间跟见了鬼一样,下意识要厉声尖叫,可旋即在看见侍卫凶神恶煞怒视着自己后,到嘴的惨叫声,硬生生被她自己用手紧紧捂了回去。
萧瑶儿不敢发出尖叫,也不敢扯着嗓子叫几声娘,甚至连哭都不敢,跪坐在地,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满屋子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裴思吟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此刻早已吓白了脸。
跟老鼠一样,神情惊恐,畏畏缩缩地躲藏在她哥身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王爷会瞥见她,顺手把她也一道儿发落了。
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神情各异。
陆晚音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嘴鲜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萧姨母,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痛快又厌恨的情绪来。
这种恶婆子留着也是个祸害,但倘若就让她这么轻松地死了,反而便宜她了。
萧昭儿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萧姨母能自食其果,恶有恶报!
不由微微抿着薄唇,秀眉也蹙了起来。
陆晚音嫌脏,生怕鲜血会溅自己身上,再脏了这一身的绫罗绸缎,当即还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被摄政王收入眼底。
怎么,是害怕了?
这般胆儿小的么?不过就是打人一巴掌,轻轻打落了两颗牙齿罢了,不痛不痒的,流了那么一点点血,还不够浇花的,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