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我一个人去救,得了吧?
“让他们各出五个人。”夫人一碗水端平。
一会后,一些山寨寨主又急冲冲地走上殿堂。
“我们寨子小,就十几号人,出五个人能把寨子里的兵力全抽出去。万一有不安好心的寨子想吞并我们寨子怎么办!”
“你说谁不安好心呢!嘴巴放干净点!”
“对啊,寨子小的咋子办,对我们太不公道了!”
“你让寨子大的人多出一些人才行。”
“凭什么,都是寨子,非要俺们多出!”
“……”
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用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举动让整个殿堂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气氛异常紧张。
“你们这些人,就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虎头寨寨主曾经与你们也是称兄道弟。怎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夫人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一个想着霸占虎头岭,一个为了出几个人斤斤计较,何时我们能团结一点?”
一个寨主不满道:“你不就是想保住你亲弟!装出这副样子。”
另一个寨主也附和道:“说我们自私,虎头岭要塞之地,你把位置让给你亲弟,你不是更自私么?!”
夫人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血,她冷笑几声:“可笑,我坐在公道的位置上,要塞的寨子给了哪家都偏心,不如让我弟坐着,我是自私吗,我这是端平!”
“你们这伙人,就知道落井下石!一群自私鬼!”
夫人把殿堂内的寨主全训了个遍,今日寨主们却没憋着气,以前她主持族中事务未犯过错,虽有他们不满意处,都忍住了。
但如今,在她手中丢了要塞,全都要跳起来咬她一口。
“好啊,夫人,别怪我们不讲义气,你要救你自己救去吧!”
那伙寨主气急败坏地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在反抗她这件事,他们倒是团结。
夫人苦笑一声,这种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你们不救,那她亲自去救。
不知不觉间,又在军营中待了一个月,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快入夏了。
南蛮之地的气候炎热潮湿,让人感到无比闷热。营中的士兵们纷纷光着膀子,寻找着阴凉的地方躲避烈日的暴晒。他们躲在树下,享受着片刻的清凉。
封长诀一个北方人,哪受得这种热,晚上热得睡不着觉,他一天到晚都泡在营外的大河里。
河边坐着穆南桉,她一只手拿蒲扇,不断地扇着风,另一手吃着刚摘下的野果子,光着脚丫泡在水里。
“风都是热的!”
汤荷在上游用筛子洗药材,趁日光大,要拿去晒。闻声,她笑着说出那句名句:“心静自然凉。”
穆南桉往河面看了眼,没见到封长诀,笑着打趣。
“哎,你别冒几个泡就没了。”
封长诀在河中央藏着,听到模糊的声音,默默冒出一个头来。
“没死。”
穆南桉笑着捞起旁边的果子,朝他扔过去,封长诀差点被她砸死,幸好接住。
“哎,你已经解决了我爹的心头大患,什么时候回京啊?”穆南桉好奇地问。
封长诀摇摇头,他也想回去,好久没见到裴问礼了。
夜里,他总是难以入眠。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拿起那块水墨双面龙扣,轻轻地摩挲着它的表面。
那光滑的触感仿佛带着他们之间的回忆,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
回头想来,他和裴问礼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也真是神奇。
“圣上的意思是,等你们把南蛮的战打完,我才能回去吧。”封长诀叹了口气。
穆南桉瞬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南蛮之地有上百个寨子,打完得打到猴年马月去了,你不会是被流放来的吧?”
封长诀:“……”
他闷闷不乐地又潜回河里。
得,等他回京,都成老头了。
汤荷洗完草药,放到干净的大石头上,坐到穆南桉身边,她望着河中央的泡泡,温声道:“得亏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种天,不让他下水,看他都快成干尸了。”
“你刚刚听到没,圣上让他等我们收了南蛮地,才允许他回京。他是不是犯什么大错了?”穆南桉疑惑地问汤荷,后者托腮思索片刻。
“不像呀,八成是招权贵不满了吧,故意去圣上那儿诋毁他,圣上一时也不满他,就让他来这破地方受苦来了。”
穆南桉不自知地补刀:“希望他没有心上人在京都,否则也太可怜了。有情人在天各一方,牛郎织女都能一年见一次面,他们可能得老了才能见上一面。”
“哎呀!”汤荷急忙站起来,方才她一直注意着封长诀那边,此时忽然往河中心走,急忙大喊道,“没泡了!”
“啊?!”
穆南桉也急冲冲走到河中央,两人一齐把他捞了起来,放到岸边,后者一直在不断咳水出来。
“泡水都能泡死,他以后怎么办呀?”穆南桉边帮他按压着,边担忧地与汤荷说。
汤荷搓出薄荷叶的汁水滴在他的鼻前,封长诀清醒不少,他缓过气来,坐在岸边发愣。
“太痛了。”封长诀难受地又躺倒在岸边。
汤荷心急如焚,问道:“哪里痛?”
封长诀闭目,崩溃道:“心痛。”
“……”
穆南桉后知后觉来了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汤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看了眼地上的封长诀,摇了摇头。
穆南桉一时无措:“抱歉啊,哈哈……”
正躺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传话的士兵找到他们,一眼看到躺地上的封长诀,过去行了军礼。
“封小将军,有人来信,是江南那边寄来的,看署名,是裴大人。”
封长诀眼里直冒星星,立刻坐起来,没等两个姑娘反应过来,他就飞快跟着那个传话的士兵走了。
“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妙手回春。”汤荷感叹道。
穆南桉假装嗅了嗅空中的味道,笑道:“我嗅到了,一股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