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诀也不好拒绝,点头答应:“行。”
“真是太好了!”
未进营地栅栏的一些官员,见状,疑惑不解,裕王何时与封小将军走这么近了?
“小裴大人。”
“小裴大人刚逛了一圈?”
一些官员看见裴问礼牵马走近,袋中却无猎物,朝他问候。
“嗯,射艺不精,没去打猎。”裴问礼回他们,眼睛却一直看向裕王和封长诀那边。
有个官员见裴问礼也在看那边,找他搭话:“不知何时裕王和封家关系如此要好,难不成……”
“有些话,不说为好。”裴问礼猜到他要说什么,止住他的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个官员被吓得捂住嘴巴,连连后退。裴问礼没管他,走向裕王那边。
“裕王殿下。”裴问礼勾起淡淡的笑,故意插入他们,盯着裕王。
他怎么来了?
封长诀疑惑地看着裴问礼,后者压根不理睬他。
闻声裕王一顿,连拾起笑容回道:“是裴家的小公子啊!好久不见了,长得如此高了,上次见你才十三四岁。今日见,倒是更加厉害了。”
裴问礼含沙射影道:“再厉害,也不及殿下的千分之一。殿下目光高远,能看见在下看不见的风景,论这点,在下实在钦佩。”
“是吗?若是公子想,本王也能领你去山上看看。”裕王笑容不减,语调有些上扬,“你们裴家不是很想去山上看看吗?何不一程。”
“不了,向山行的人太多,难免道路拥挤。我们裴家只愿做山中人。”裴问礼不着痕迹地把他的话推回去。
唯有封长诀一头雾水地听着两人话语间的来回。
“日到正午,本王有些饿了,要养足精神,下午还要和小将军一同去捕猎,就先走一步。”裕王再待下去也没用了,他欲告辞。
“一同捕猎?”裴问礼望向封长诀,虽然是笑着的,封长诀却感受到寒意,不由得干笑着退后一步,裴问礼视线转回裕王身上,“正好,今日在下也来了兴致,也想与你们一同捕猎。”
裕王心中不愿,有意推脱:“这事怕是要由封小将军定夺。”
封长诀不理解他们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只知道气氛有些尴尬。
裴问礼自信笑笑,望向封长诀,话中有话:“想必封小将军是不会拒绝在下的。”
封长诀笑着打哈哈:“要我说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一起就一起。”
“竟然小将军如此说了,本王没意见,好了,本王要回营了。”
两人目送裕王离开,裴问礼淡淡瞥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封小将军,在你心中,我竟比不上一个老头。”
“???”
“难道是我其貌不扬?你看不上。”
“什么跟什么啊!”
“我以为你会最先邀我一同捕猎,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封长诀一顿,裴问礼口中的“自作多情”令他思绪如潮。虽然知晓裴问礼说的“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情”,但是也不免心头一软。
封长诀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没有,是他先找上我的!”
裴问礼抬眸望向远方,叹息道:“封长诀啊封长诀,你为何不能主动来找我呢?”
此话一出,封长诀心跳加快。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语句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如果我常来找你,我说如果啊,你会嫌我烦吗?”封长诀说出心中忧虑。
“不会。”裴问礼能感受到封长诀炽热的眼神,他不免看过去,那是一双干净好看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仿佛眼里只装下了他一人。
被这种干净纯粹的眼神注视着,任谁也无法抵抗住。裴问礼怔住,低声道:“我不会嫌你烦。”
“哦哦。”封长诀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少和裕王来往。”裴问礼回过神,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特地提醒,“不要给封家带来麻烦。”
!!!
经他一提醒,封长诀飞快看向营地外站成堆的官员们,人散得差不多了。他知道裴问礼为何突然走过来了,裴问礼在帮他!
若是只有裕王和他站在一起,免不了被人多舌,但如果皇上的“眼睛”也在这边,就没人敢居心叵测。
他已然说不清此时心里有多欣喜,裴问礼亲自帮他,这说明,两人算得上好朋友了,比以前关系更近一步!
封长诀笑弯了眼,立马道谢:“多谢。我帮你,你帮我,这下我们两清了!”
裴问礼:“……”
这个“两清”听着好不舒服。
“差点忘了,我还欠你一顿茶!”封长诀又想起一事,补充一句。
裴问礼深呼吸,他无语道:“你就这么想和我算清?”
“没……”
中午和裴问礼道别后,封长诀都算得上心情很好,直到走回营中,将小葫芦里信封给来福看,心情才沉重几分。
“少爷,这是什么?”来福不识字,只好问封长诀。
封长诀消失的火气又蹿上来了,努力压着情绪,回答他:“遗书。”
“少爷,别想不开啊!少爷,小的见不得你死啊!要是少爷走了,小的怎么办呀!”来福忽然哭喊起来,之前压着他神经的一条线崩塌,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是我写的遗书,给我憋回去!”封长诀怒气也给整没了,他无奈地给来福递上手帕。
来福抽泣几声,竟真的憋回去了。
“你之前见到瑛王尸身是否完好?”封长诀问他。
来福一个劲地点头:“除了……胸口上的那根箭!”
“我今日见到的尸身,被猛兽撕咬得身上没一块好皮。”封长诀说完,来福就忍不住去想象,身体止不住发抖,肯定很疼,死了还要被野兽咬。
“好可怕……”来福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