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保家卫国,救下所有人是他的心愿……并也愿意支持他”
“但当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会放心下来呀”
望着眼前这位母亲满面的忧虑的样子,他心中已然明了她此行所求为何
“所以说……你想请我多多照顾一下他?”
“不是的,我想拜托您的是……”
“如果有一天这孩子战死在沙场上无法回来……您可否尽力……”
“将他的尸体带回家”
现场的喧嚣骤然归于沉寂,那一刻,他的心也被深深的震撼了,看着眼前的人以一种出奇的坦然道出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他的心头。在这一瞬间,他深切地感受到了悲鸣它所带来的是什么——
是布满战场的血迹,是只能看着身边人离去的无力,是一位母亲恳求别人只愿求得一具尸体的坦然……
“……忌母”
“您应该已经知道他想拜我为师学习剑术的事情了吧?”
看着对方有些疑惑的神色,似乎是不太明白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是有什么意义,但他并没有理会,表情越来越严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教学……但从某个意义上,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学生”
“作为他的老师……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
“我会让他平平安安回到您的面前”
“我发誓”
忌炎是不能死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保护好那个人
那个人的身后还有他的母亲以及未来需要他指引的无数战士……
而他不一样
他孑然一身,他无人可依
这样的身份反倒是可以让他去做很多事情
“您这……未免太为难您了……”
“不会为难的,这孩子天生聪慧”
“他的未来势必是崭新的,势必能指引着更多人走向新生”
“如果我能指引着他向前的话,成为他路上的导师的话……反倒是我的荣幸”
说着说着,他却突然发现眼前的妇女哭了,看着对方默默流泪的样子,他简直是手足无措,挣扎着从柜子里拿了张纸就递了过去
“忌母……”
对方接过了自己的纸,轻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随即便将纸巾握在了手心,口中的话也带着几分颤抖了
“……谢谢您……”
“真的……太谢谢您了……”
对方的话中带着几分哽咽,随即缓缓握住他的手,像是想交代点什么给他,沉默了一下,最终也没有挣脱开来
“这孩子的父亲也是夜归军……但在火火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走了……”
“最开始的我其实也只是想让他继承医馆,就只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可是……这个孩子确实很聪慧,也继承了我们的优点……”
“温柔中带着坚毅……”
“我开始试着让他治疗士兵,带着他奔走于每一个军营……让他接触战争的残酷与血腥……本来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我错了”
“越是了解的更多,那孩子的心性反而就越加成熟,反而就越来越意识到学医救不了所有人……”
“也就到了现在……我也决定尊重他的选择,加入夜归军了……”
“可……我也好怕那个孩子跟他的父亲一样……”
“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啊……”
眼神复杂的看着情绪有点崩溃的忌母,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相劝,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开口相劝:
他的童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的母亲在印象中一直是那副酗酒的样子
从来没有经受过家人的关心,自然而然也就品味不到这种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忌母再一次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脸上浮现了几分歉意
“……抱歉让你听我这个妇人唠叨了”
“火火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以后……就劳烦您多照顾他了”
感觉自己背上的担子是更重了,喘气甚至都有点喘不过来,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在在这时候又开始变得脆弱了
突然觉得让他去打鸣式其实真的也没那么困难了
把敌人都干掉这样应该也能保护好忌炎了吧?
“请宿主停止自己的妄想”
“虽然宿主的实力已经很强,但是不动用红色天赋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做到搏杀一切的”
“并也请认清任务目标——“引导””
可恶的系统,让他幻想一下都不行吗?
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没有那么屌,并且就凭这个16岁的身躯也肯定做不到那些事情
话说他现在多高来着?不会连1米7都没有吧?!
忌母看着对方的神情不断变换着,握着纸巾的手也是越来越紧,眼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丝自责
——眼前这个被她嘱托的也只是个16岁的孩子
“谢谢您的信任……我……”
回过神来,他甚至还没有感谢对方愿意相信自己,就见对方继续开口往下说着,而那些话让他差点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战场上千变万化,听从指挥更是极为重要”
“这孩子虽然聪慧,但性子跳脱……”
“您作为他的老师……而且与您的相处下我也相信您一定能教导好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若是不听从的话,莫兄尽管教训!”
一连串的话向他砸了过来,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又迷糊了,还似乎看到了一个黄发男子正在向他说着什么话——
【他是没有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啊?】
【我完全可以当他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
给他叉出去啊!他不要当第一绿者啊!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忌炎这孩子能有这么灵活的思考方式可是件好事,战局瞬息就有千万种变化……”
“他能有如此的思考方式,我这个当老师的才该开心”
“听从指挥也是极为重要的,我不求这孩子闻名于军营,只求他平平安安……”
他承认他在与当母亲的人交战中,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只感觉自己头上莫名其妙多了一顶帽子,有一种超级加辈的感觉
“……您的叮嘱我已经听清楚了”
“不过总的来说,我还是准备让这个孩子自由成长,只是稍加引导而已”
“……以及可否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我去看看新兵仪式”
叹了一口气,算了算时间,应该也到了末尾那一段。赶过去的话应该刚好能够看见忌炎
正好看看他这几天的学习到底有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