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身上的伤说重不重,我怕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要你的命。”
徐骄抱住夭夭手臂,感动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刺鼻的酒气,让夭夭皱起了眉头。
徐骄抬头看着她,也只能看到她的眼睛。美丽的脸被罩起来,和此时自己感动的心情,完全搭不上。
“除了父母,你是唯一在乎我死活的人。”徐骄感慨道:“除了你,也没有女人,会在乎我死活。”
“笑笑呢?”
“那是我妹。”徐骄说:“不能算作女人。”
“李师师呢?”
徐骄愣了一下,笑道:“她也许在乎,可是个废物,哪像你这么厉害。”
“莫雨呢?”
“她?”徐骄疑惑道:“是呀,她来干什么?”
“总之不是来杀你的。”夭夭说:“也许,真的要借助风灵卫的势力,才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莫雨的话你也听到了,应该查不出来,或许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夭夭冷笑:“你不是也说,一个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消失?”
徐骄瞪大眼睛。
“我来帝都,确实是为了查干王妃的下落。”夭夭说:“你胡扯一通,这么巧的,竟是真的。你说一个女人,还是王妃,怎会突然消失不见?以内卫府的能力,她绝逃不掉。当年不是宁不活出手,你父母也是一样。”
不用莫雨去查,夭夭已经承认自己的猜测。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夭夭说:“二十一年前的干王妃,也是天遗族库玛。”
徐骄曾猜测,干王妃和邢越一样,是天遗族的人,却没想,是这样的身份。
“你也帮我想想。”夭夭抚摸他头顶,就像主人摸宠物狗似的:“你是个聪明人,脑袋里想点正经事,不要总是想不正经的。”
徐骄无语,说:“也许干王妃早就死了。这世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并不罕见。”
夭夭长叹一声:“这是我最担心的。无论死活,我都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是活是死,我都要知道人在哪里。”
“很重要么?”
夭夭点头。
徐骄瞬间感受到夭夭哀伤的情绪,于是握住她的手。夭夭没有拒绝,反而用力的握回去。
这是个暗示。
徐骄自然懂得,否则就不是男人了。于是抓住夭夭肩膀,轻搂着缓缓躺在床上,从夭夭身后抱住。
他已经能感觉到夭夭悲伤的情绪,悲伤需要安慰,悲伤的女人更需要安慰……
夭夭感觉到徐骄的手慢慢伸进衣服,放在她腰上。忽然问:“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拥抱。”
为什么女人的肌肤,会比男人的光滑?
徐骄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这是心理作用,是脑袋里的多巴胺作祟。
夭夭没有拒绝,徐骄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男人了。手更不老实,从腰部到小腹,然后往上滑……
夭夭没有拒绝,她只是抬起手臂,肘击了徐骄的鼻子。对他说:“这样安慰没有一点效果,你不会安慰人。”
然后,没有然后。
寂静的大牢,孤独的男人。
徐骄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没有期望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痛苦。
京兆尹是个很会做人的官。天刚亮,就已经吩咐丫鬟,在牢门口伺候着,一应洗漱,早餐,准备的妥妥当当。
衙役们见过坐牢的人,但第一次见坐牢如此享受的,享受的有些过份。但他们心里也不会有想法,这就是现实,人与人是不能比的。从妈肚子里生出来,你与他们就是不同。
人的命,天注定。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斜照在大牢里,徐骄推门出去,恍然有一种住窑洞的感觉。
大牢门口,正对着一棵粗壮梧桐,枝杈伸开,铺天盖地的把阳光遮起来。挨着大牢是一排班房,京兆府职责帝都治安,捕快衙役四五百人。也不见忙碌,按点儿的出去当差,回来交班。
为了徐骄舒服,梧桐树下特意放了张小桌,一把摇椅。捕头冯大宝说:“这是温大人的,特意拿来给公子用。”
徐骄说:“这牢坐的,有点不敢想象。”
“嗨,也就是提督大人多此一举。换了旁人,谁来受这个罪,都不会进我们衙门。”冯大宝抽出佩刀擦拭,刀身光滑明亮,但刀锋明显钝了。
“冯捕头挺爱这把刀呀。”徐骄说。
“唉,这佩刀就是我们的身份。没有刀,只靠这身皂衙服,那些街面上的混子,不怎么怕的。”冯捕头说:“帝都这一带,吃江湖饭的,上不上得台面,都是西城五爷罩着。别看我们是官差,实在不如地方上的兄弟。”
“这话怎么说。”
“出了城,我们这身衣服,就是官。可在城里,我们这身衣服就是差。差别大了,一个是人,一个是狗。嘿嘿……”
“有这么大差别么?”徐骄又问。
“公子不在帝都长大,当然不知道。”冯大宝说:“帝都这个地方,最多的就是官。除了看城门的,哪个不比我们这些当差的大。每个月就那几个钱,城外的兄弟,还能找个赌档,楼子的,敲点油水。可城内的,这些五行八门的买卖,钱都孝敬五爷了。我们这些人,可不敢伸手。”
这时班房那边晃悠悠的走出十几个官差,冯大宝喊:“干什么呢,该交班换差了。柳大人不在,一个个的,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又对徐骄说:“公子有什么需要对我说就可以了,提督大人说了,您在这要待够了时间。想吃什么,我去买,想见什么人我去叫。”
“提督大人?”徐教说:“我还是以为是温大人的好意。”
“温大人是个怕事儿的。”冯大宝说:“我以前在守备营跟着提督大人当差,后来守备营改成卫戍衙门。大人讲究精兵猛将,我们这些不够格的,就被大人安排到各地衙门,充作衙役官差。京畿衙门的差役,八成都是守备营的老兄弟,所以公子尽可放心。”
“难怪呢。”徐骄说:“我总感觉他们对我,有种莫名的热情。但这热情又不是巴结讨好。”
“裁撤守备营,我们这些老人,如果不愿远去戍边,就要回家种地。是大人让我们继续佩刀在身,吃上这一口官饭——”
咚咚咚……
府外鸣冤鼓敲的震天响,把冯大宝吓了一跳。班房那边的衙役,也都愣住在原地。
上一次鸣冤鼓响,好像是去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