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楚傲山对云令很不满，把涵兮丢在危险处自己跑了，最后又是和南宫家的小丫头一起重伤出来的，但是看到闺女噙满着担忧的眼神，他又不忍心将一些话说出口。

“放心吧，那小子比你先出来，死不了。”

“嗯。”

听到云令无事的消息，楚涵兮终于意识一松，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楚涵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的意识悬浮在一片混沌之中，在这里似乎没有空间和时间，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远，就连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伴随着她的只有寒冷和孤独。

经过了漫长的黑暗，她早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将要飘向哪里。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点光芒，于是她拼尽全力地朝着光芒靠近。

终于她来到了那个光点面前。

就像是一只迷失在黑夜里的飞蛾看见了温暖而耀眼的火炬，她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

光芒一闪，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山峰的峰顶，熟悉的广场和殿宇，她竟是回到了碧羽主峰。

在不远处的广场上，两个孩童相对而立，女孩穿着一身宽松的绿色袍服，头上扎着的小辫子还有些幼稚。

“你好，我的名字是云令，我的师尊是听雨峰的月莺歌长老。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这是那个时候？】

楚涵兮靠近，现在的她就像是游魂一般，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在看着过去的事情。

仔细看，孩童云令的眼眶有些发红，笑容也很僵硬，似乎是不久前还在哭泣，只不过勉强挤出了些许笑容。

【三师兄那个时候原来是这样的吗，我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回头看向曾经的自己，楚涵兮瞬间明白了。

女孩深深地低着头，眼神完全不敢看向云令，脸上写满了抗拒。

“不想说也没，没关系的，我…我师尊有事唤我了，师妹再见……”

男孩慌张地跑开了，而女孩始终没有抬头看过一眼，所以她没能发现男孩眼底的痛苦。

心绪复杂间，楚涵兮的意识再次出现在了混沌之中，只不过此处却是有着更多的微小光点。

再次尝试触摸一个光点，楚涵兮身旁光影变幻，这次出现在了一处山坡旁。

“小师妹，又见面了啊。”

“……”

“小师妹要去哪里，我给你带路吧？”

【从前没能发现，原来师兄也曾经这样看过我啊。】

楚涵兮有些感慨，少年云令看向曾经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光芒，可为何后来又看不到了呢。

最后楚涵兮还是没有答应，独自跑开了。

下一个光点是一处暗室。楚涵兮很熟悉，这里是宁心峰的修炼密室。

“云令？你很在意他吗？”

杨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忧，云令的道基应该是被毁了，他从两年前入门开始修为就未有存进。十二岁的化灵境或许你比之不上，但百年后他依旧是化灵一层，你却可能已经远远走了在前面。”

“我知道了，师尊。”

楚涵兮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的自己，果然在杨玄的气息消失之后，女孩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你是在得意还是在庆幸呢？】

对这个笑容，楚涵兮发自内心地生出一股厌恶。

“三师兄，我今天要去功法阁一趟，你能陪我去吗？”

“好，小师妹的贡献可能有点不足，正好我还有一点。”

……

“三师兄，我最近就要突破了，就是手上还缺几种丹药……”

“是这几种吧，我早就已经为小师妹准备好了。”

……

“三师兄，今天陪我去逛百妙坊好不好嘛~”

“真没办法，我去跟师尊说一声。”

……

楚涵兮不停地穿梭在各个光点之间，看着曾经的一幕幕，她也难得能够为自己的记忆补上缺失的那部分——云令的表情。

某个瞬间，楚涵兮发现这次是出现在了宁心峰练武场中，少女楚涵兮又一次凝聚玄意失败，颓然地睁开了双眼。

心里咯噔了一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她最不愿听到的声音还是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小师妹修炼不顺利吗，要不要我帮你指点一下？”

【不。】

“不用了。”

【不要说。】

“师兄你自己都不能修炼，这次是帮不了我的啦。”

女孩的声音是那么自然随意，当然也没有看到少年眼神里猛然黯淡下去的光芒。

楚涵兮不愿再看下去，第一次主动退出了光团，进入下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