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毛骨悚然,没有人生活的地方,哪来的乐器,和那些乐声?
俞洲解下肩膀上的羽披,裹住右拳,猛地向玻璃砸去。“哗啦” 一声,玻璃碎片纷飞,溅落一地。他小心翼翼地伸进手,摸索到窗栓,往上一提,窗户 “吱呀” 被打开,一股尘封多年的浊气扑面而来。
他翻身进屋,落地时扬起大片灰尘,呛得他咳嗽几声。屋内光线昏暗,借着窗外透进的光芒,他看清了屋内的景象。灰尘如细密的雪,均匀地铺在每一寸角落,地上散落着一顶浅蓝色帽子,帽檐微微卷起,还插着雪白的羽毛。不远处,浅蓝色沙漏静静躺在地上,沙子早已漏尽,仿佛时间在此停滞。
摆放小提琴的桌子歪斜着,缺了一角,仿佛是被暴力砸坏的,不知是不是演到正兴的时候砸的。
上面倒着一个浅蓝色酒壶,壶塞和底座是鹅黄色,俞洲伸手掂量了一下,沾了满手的灰,他打开盖子,里面的残液早就干涸了,发绿成块,看起来没有蚂蚁来过,还不算肮脏,绿色四周还有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不知是不是霉菌之类的。
天蓝色的襟花歪在酒壶的旁边,花瓣已经蔫了,却仍残留着几分精致。
这些物件上,无一例外都有着鹅黄色的点缀或装饰,拼凑出一种似曾相识却又捉摸不透的风格,看起来就像为某种庄重场合特制的套装,大概是曾经辉煌一时的乐队,只是现在它们零乱地散落,像是无主之人,辉煌瞬间就变成了凄凉与诡异。
仿佛有一支看不见的乐队,刚刚还戴着这些配饰,在这里奏响乐章,却在他闯入的瞬间,如受惊的幽灵般匆匆隐去,只留下这些无声的遗物,见证着一场莫名的狂欢。
俞洲缓缓向前,每一步都踏碎寂静,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回响,他知道,这栋楼的四楼,藏着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揭开面纱。
那乐声突然又演奏起来了,拉着小提琴的人似乎在围着他行走一样,声音愈发清晰,且环绕在他左右耳,俞洲猛地回头,却依旧不见演奏者的身影。
他感到毛骨悚然,这已经不是乐手的事情了,这已经是闹鬼了。
妈的。
他暗暗咒骂,原来是撞鬼了。果然鬼都喜欢发出声音吸引人过来,但为什么选择的是他就不知道了,他现在知道了,楼下那些小贩不是耳朵不好,而是根本听不见这些鬼有意发出的声音。
他不能说不怕鬼,只是没想到在风神统治的城邦,居然有鬼魂。
“别走啊。”
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空气里隐隐传来,但是又像是从某个角落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他的声音稳重可靠,一听就不是到处害人的鬼,饶是如此俞洲还是被惊的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