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吓人吗?”凯亚笑的无语。
这个人释放的危险和不信任气息一直都比较浓厚,也许心理防线低的人就是不能见到这种人,若是犯了错,看见这张脸就瞬间招供了。
旅行者想到在蒙德解决风魔龙之后,这个男人鬼魅般出现的步调,和那虽然在鼓掌雀跃,却神色警惕的逼供感。
“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新的风暴呢?”他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说,警告的气味从他蓝色的眼中散发出来,夺人心魄。
一口气跑了几百米,俞洲感到身边风声猎猎,人声逐渐远去了,只有火苗噼啪。
不知不觉他又跑到了之前刚刚醒来的位置,也许是火苗代表了人气,这几次他心情慌张的时候,听见火声便安下心来,像打了定心针剂,这儿的火又添了新柴。
松了口气,他开始分析那男人的来踪。
从他穿越来这个地方开始,那个神出鬼没,遮住半张脸,出现在自己梦境之中的男人,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都没有见过那男人身边有名字。
以及和那个男人有一样的眼睛的,被派蒙称之为「凯亚」的男人。
俞洲通过只见过的十多的人的经验总结下来:这种能力对竖星瞳孔的人和天外来客无效。
他是外来者,对这陌生的城邦,和陌生的骑士团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和文化,也不知道他们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威胁性,自己对那眼睛的恐惧也只是原主的潜意识记忆,也许他不会对现在这样失去记忆的自己有什么恶劣行为。
如果他知道自己失去记忆,也许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性了。俞洲逼着自己天真的想,至少他们对同样的外来者旅行者很友好,只要自己在城里多做好事,也许就可以和旅行者一样获得青睐。
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再去看见那眼睛了,一看凯亚那打扮就知道是骑士团里的人,也就是蒙德这个城邦里的领导者之一,如果自己入城,八成又会被盯住吧。
俞洲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思考的太久,他自然而然的开始走神了,他还是和以前上学一样,经常被那个穿着过时考究的思想政治老师批评喂不适合深刻的思考愚蠢的人类。
俞洲愣愣的看着那篝火,突然意识到,所以自己好不容易逃离那让人崩溃的现实,穿越来了之后继续崩溃的压迫吗?
他就算是万年烂泥,也轮得到有人把自己糊上墙了吧,就是千年咸鱼,也至少有个浪潮给自己翻过来吧。
怎么着是今年命犯太岁,还是今天黄历说不宜出门?
老天爷没回他,俞洲自然而然的把这种倒霉归结为水逆,以此来安慰自己空荡荡的肚子。
这个时候俞洲才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了,从被旅行者在沙滩上救下来开始,他就什么也没吃,奔跑睡觉都干过了,愣是不饿。
简直是世界奇迹,换做以前他这闲不住嘴的行为特性,不说刚醒来受到惊吓吃不下,见到风魔龙那会他就至少得吃掉三个苹果和一大碗阳春面了。
但是现在他虽然肚子空空,浑身却都是力气,自己这种运动废物刚刚更是跑了几百米都没怎么喘气,甚至汗都没出。
难道这才是自己的金手指,附赠超强体魄吗?
俞洲顿时觉得自信心十足了,这就是俗话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眼看着都绝望了,但是老天爷又给了指望,真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啊!
俞洲用充满文学丧失感和缺少常识的形容词在内心呼喊。这时候他又自信心恢复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他是哪里人?”凯亚问。
“也许是璃月人,不清楚。”旅行者摇头。
“原来你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凯亚若有所思:“那我知道的,也许比你知道的多。”
旅行者抬起头,目光惊疑。
怂的不行的俞洲最后还是没有去直接面对凯亚,而是前往蒙德城,这个希腊城邦的位置非常明显,他也不管什么林间小道,为防道路偏移迷路,他直接拿着那把剑四处挥舞砍断树枝,踏着树林走了过去,好在已经没有什么茂密的丛林区了,向前不久后,又在路上遇见一个游荡的骑士,在他的指路下俞洲顺着那巨树的一侧前往蒙德。
那骑士看着他这把鬼斧神工的武器,心怀敬畏的提供了具体路线,俞洲提着这剑干往西方向走,还没走几步呢,就见眼前开阔的地带蹦出几只史莱姆,站在史莱姆旁边的,是那个绿色衣服和青绿贝雷帽的少年,此刻装模作样的摆着琴,神情摇曳自乐,好不快活,嘴里吟唱着囫囵吞枣的奇怪歌谣。
俞洲对诗歌一向是没什么兴致,但出于礼貌还是站在那等他唱完了,见那少年放下琴,他劈头盖脸的质问“巴巴托斯,你教唆风魔龙袭击城市内部,行别人之不愤夯自己之乐,就为了回复你的风神能量,你不怕遭天谴啊你!”说着他还用狐疑加鄙夷的目光上下扫视这少年,仿佛对方全身涂满了粪便让人恶心。
“冤枉啊冤枉!”他连忙摆手。“我可是从没打算袭击过城市内部,我现在的力量所剩无几。连特瓦林都不听我的了,何况驱使它去做什么事情,你也看见了,那时候我明明是在尝试安抚的,不过本来就快好了,却被你们几个人打断了。”
“你那也叫安抚啊。”俞洲的嘴巴跟机关枪一样喷个没完“你一个神明驱动不了一条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你弹的那个琴根本就是魔音,你在施展巫蛊之术,按照中世纪的法律,你应该被绑在十字架上大火烧死才对。
“你说说,为什么那条龙袭击城邦之后,你却没有展开救援,而是在这弹琴,要不是我遇见,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等那条恶龙的战报呢?”一口气说完,俞洲突然感到了不对,对方如果是神明,自己这番挑衅恐怕早就该被抽离灵魂,塞到许愿瓶里了,但是眼看对方一脸迷惑和随和的周身气场,他又觉得对方那句“力量所剩无几”不像是假的。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问,”少年目光温和,诚恳的说“先不论我是不是真的要做那些事情,既然你不是蒙德城的人,为何对我袭击城市内部这个事情这么耿耿于怀呢?”
“非正义者,就应该被诛杀。”俞洲忽然说,他感到心中涌出大量的忠诚,好像有人借用他的口说出了这句话,他仿佛听见内心深处传来嘲讽的冷笑,顿感头皮发麻。
“哦?”巴巴托斯似乎对他这句话深感触动,“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放心吧。”
俞洲看着对方那极具坦诚的眼睛,那样的眼神看起来绝不像在说谎,他心里一动 ,好像知道对方为什么在这里了。
“你是在等我吗?”俞洲问。
“嗯。”他巴巴托斯回答。
“为了……”
“不要告诉城内人,我是谁。”少年把食指比在唇前:“我现在的名字是温迪,是是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蝉联三界冠军,请不要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