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如此巨大,光是仰望就让人心生敬畏,它是家族的象征。
家族的名字“丹枫狼”,以及家族使用的拳法“丹枫拳”,都是从这棵树得来的。 九条缓缓走向树前的祭坛。
夜空渐渐暗下来, 一轮满月升起。月光如此明亮,周围如同白昼。 父亲在祭坛前等待着九条。其他部落的战士们也在场。
战士们被安排在祭坛旁等待,父亲带着久丽亚来到树前。 “……久丽亚。” “是,父亲。”
“你知道我们部落是兽人……而且是继承了狼族血统的吗?”
“是的。但与其他部落不同,我们混入了很多人类的血统……您说过,兽人的特征几乎都消失了。”
其他兽人可能有毛发、牙齿和爪子像野兽一样突出,耳朵像动物一样竖起……等等特征。 但这些枫狼部落的人几乎与人类无异。
除了比普通人身体能力稍强,以及所有人都是红发之外,几乎没有被称为兽人后裔的特征。 父亲带着久丽亚站在巨大的枫树前,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不是的。” “什么?”
“我们部落比任何其他兽人部落都更强烈地继承了祖先的血统。”
父亲的大拳头像锤子一样紧紧握住。“狼的血。热衷于斗争和杀戮的,好战的部落。” “……。”
“为了减少这种野性,祖先们不断与人类通婚以稀释狼的血统。但没有用。不,反而更严重了……斗争心变 得近乎疯狂。”
父亲缓缓抬头望向天空。看到了洒下清辉的满月。
“到了你曾祖父那一代,像今天这样月亮明亮的日子,血液沸腾……大家都疯了,互相残杀。那已经不是祖 先的血,而是诅咒。”
久丽亚听到这个从未听过的故事,屏住了呼吸。父亲继续说道。
“部落历史上最伟大的巫师,你的曾祖父,思考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他找到了方法。” “那是什么方法?” “牺牲品。”
突如其来的话让久丽亚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父亲继续说道。
“从部落成员中选出一个无辜的孩子,将整个部落的诅咒……祖先血液中沉睡的野性,集中到那个孩子身 上。”
“……等等。”
“野性被压制后,我们终于可以作为完整的人类生活。不再需要被月光所迷惑,也不再互相残杀。”
“等等,父亲!”
久丽亚急切地问道。
“那孩子呢?那孩子会怎么样?”
“……背负着整个部落的野性和诅咒, 一生作为怪物生活。”父亲像往常一样,毫无感情地用生硬的语气说 着,伸出了手。
“如果死了,就再选一个孩子。每一代选一个,作为承载诅咒的容器 … …” 父亲的手在枫树的树干上摸索了几下,找到了凹陷的凹槽,推开了它。
哗啦。
于是,通向巨大树木内部的小门打开了。
面对这从未见过的景象,久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父亲带头走进了枫树内部。
“然后,变成怪物的孩子……直到死都要在这里生活。在村长,也就是村里的最高巫师的管理下,不让任何 人知道。”
空荡荡的枫树树干内部,有一个勉强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在那里。
咔嚓……咔嚓 … …
有一个被铁链绑住脖子和四肢的少年。
乱糟糟的红发,全身像木乃伊一样干瘪。
真的只剩下骨头和皮肤。而且身上长满了像狼一样的毛……少年。
趴在地上的少年,对来来往往的人毫不在意,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虚空。 “这个孩子就是那个被诅咒的孩子。”
父亲对惊讶地俯视着那个少年的久丽说:“他是久兰。”
“诶?久兰……?” 久丽的手在颤抖。
“这个孩子,是我的……弟弟吗?”“是的。” “但是,久兰不是死了吗……!”
“对其他人来说,必须让他们这么认为。”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从上一代的容器转移诅咒的仪式必须秘密进行。”
“不能用别人的孩子,所以在我两个儿子中……必须选择下一个承载诅咒的容器。” “……那为什么久兰被选为容器呢?”
久丽看着弟弟干裂的嘴唇,粗声问道:“为什么不是我,而是这个孩子?有理由吗?” “你不是一直这么说吗。”
父亲指着久丽哈的胸口。“你很幸运。” 久丽哈茫然地低头看向那边。
古老的王国硬币挂在项链上。久丽哈的眼睛瞪大了。“难道 … …” “是的。”
父亲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扔了硬币。反面朝上,你的弟弟被选中了……仅此而已。” “……!”
久丽哈咬紧了牙关。
扔硬币。
仅仅因为那种赌博,兄弟的命运就被分开了。
因为运气好,久丽哈活了下来,因为运气不好,久伊兰死了。
一个成为了部落最伟大的战士,成为家族的英雄,另一个则被抹去存在,变成了怪物。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 …”
久丽哈跪在骨瘦如柴的久伊兰面前,颤抖着肩膀。
“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父亲……!”“这是为了让我们作为人活下去。” 父亲看着两个儿子,低声说道。
“如果部落中只有一个人变成怪物,其他人就能作为人活下去。”久丽哈咬紧牙关,回头看去。 在木柱内透出的冰冷月光中,父亲一如既往地坚定地站着。
数百年来家族的历史,数千人的性命,这个男人一生都承担着。 “只要一个人受苦,其他人就能幸福。”没有一丝罪恶感。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