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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探

夜幕悄然降临,繁星点点闪烁在天空。在温泉池边,两个少女并肩而坐,将疲惫的脚丫子轻轻浸入温暖的泉水中。热气升腾,弥漫着宁静的氛围。

她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柔美而宁静,轻轻的聊天声不时飘入耳中。一个少女的发丝随风飘动,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思索;另一个少女则微闭双眼,享受着温泉的抚慰,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池水微微荡漾,映照着她们的脸庞。

苍术率先出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只听她轻声问道:“老实交待吧,你究竟是因为何事而被祝驸马关了禁闭啊?”

原本闭着双眼的少女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并撅起嘴,气呼呼地说道:“哼,都是因为我偷偷去见了沈惊鸿嘛!”

她继续说道:“及笄那日,母亲明明就说了,要让我和沈惊鸿多多接触一下,她觉得这个后生很不错。可是谁能想到,父亲居然是一个老古董,说我私下里跟他见面不太妥当。”

苍术一脸狐疑地看着昭阳,试探性地开口道:“难道说……你看上沈惊鸿了不成?不然怎会巴巴地跑去见他?”

昭阳被她这么一问,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轻轻推了苍术一下,故意嗔怪道:“哎呀,姐姐你莫要胡说!我哪里是为了自己啊,纯粹是替你着想呢。”

苍术愈发困惑了,她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昭阳:“替我着想?这话从何说起啊?”

昭阳郑重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这琥珀的形成本就是极其偶然之事,需得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而一雄一雌两只蛊虫恰好被树脂同时被两颗树脂包裹其中,更是难得一见。我担心你搞错了,毕竟如此凑巧之事实在罕见。再说了,我曾听说那‘惊鸿公子’医术高明,其造诣甚至超越了其父叶梵叶太医。正因如此,我才想着去向他请教一番,看看他是否知晓这‘同心情殇’蛊毒一事。”

苍术缓缓颔首,表示认同,心中暗自思忖道:“想必那日于茶舍内见到昭阳与沈惊鸿二人,便是缘由于此。”

她面露兴致盎然之色,追问道:“竟是这般,那么沈公子又是作何言辞呢?”

只见昭阳神情肃穆,一脸郑重其事地答道:“据他所言,其曾于古籍中得见,龙牙海外域之地往昔存有一族,精于蛊术之道,举族上下无一不晓如何炮制各类奇谲毒蛊。然而,此族历经战乱及与大昭交融后,已然销声匿迹,如今大昭境内或仍残存些许该族裔嗣,亦有人通晓制蛊法门。”

苍术闻言,双眼瞪得浑圆如铜铃一般,满脸惊愕地询问道:“果真如此?他言明乃是龙牙海这片区域不成?”

昭阳颔首示意,语气坚定地应道:“诚然无误,他所说的一切确凿无疑,那古籍正是指向龙牙海,故而这次我才恳请母亲恩准我前来温泉行宫。一方面我想见你,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这里离龙牙海那么近,没准我们能查到些什么。”

昭阳的眼神无比真挚诚恳,她又接着说道:“对了,那对琥珀,母亲说是她与父亲成婚时,皇舅父送给她和父亲的,但是父亲嫌款式太过女性化,所以从不曾佩戴,也就一直放在库房里了。”

苍术此时内心几乎已经确认,这蛊一定和五皇子的母亲有关。于是她问昭阳:“昭阳,你可知道五皇子生母之事?”

昭阳经苍术这么一问,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又放下手,低声说道:“我听说,他的母亲是龙牙海这边一个外族族长的女儿,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家女,但长得极美,所以被皇舅父带回了晔城。难道说,她就是这个相传已经消失的民族的后裔?”

昭阳接着推理下去:“这蛊是她为皇舅父下的,结果皇舅父没碰,所以没事,然后琥珀就被当成了羊脂玉送给了我的母亲?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要给皇舅父下蛊呢?是因为爱而不得吗?还是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只有她本人才知道真相……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说到这里,昭阳停住了话语声,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担忧。苍术看着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疑虑。

她拍了拍昭阳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明日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六皇子吧,也许他会有办法。”

昭阳的猜测确实非常合理,而且完全符合逻辑,苍术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真如她所说,五皇子的生母把另外一组‘琥珀’送给了皇后,而皇后却将它们收藏起来没有使用,最终在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的时候当作贺礼送给了他们夫妻俩,结果阴差阳错导致了太子生病以及太子妃无法怀孕吗?”

苍术思考片刻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萧亦桓曾经提到过,五皇子刚刚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因为他那双独特的眼睛——颜色异常的瞳孔——而被钦天监监正断言为“孩子瞳孔异常是由于其母亲曾做出违背天理伦常之事所导致”,最终被逼自尽身亡。

既然如此,如果那些东西真是她送给皇后的,皇后怎么可能一直保留到太子大婚呢?说不定在中途某个时候就已经送给别人了。所以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两人热烈讨论的时候,九儿忽然走过来禀报说:“公主、郡主,尉迟将军来了,说是想和你们一起待一会儿。”

昭阳有些尴尬地看向苍术,心中暗自思忖道:“现在尉迟婉婉和霍时晏已经没有可能了,达亚尔和霍时晏也已经是过去了,那么她们两人之间应该也算不上是情敌关系了吧。”于是,她用眼神向苍术传达出自己的疑问,并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苍术稍稍思考片刻后,心里便有了计较。她心想,如果能与尉迟婉婉建立良好的关系,说不定还能从她那里打听到关于五皇子母亲的一些消息呢。

想到这里,苍术决定邀请尉迟婉婉进入屋内。她转头对着九儿轻声吩咐道:“去把尉迟将军请进来吧。”

此时,宁静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苍术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中衣,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宛如仙子降临凡间一般。月光映照在她的肌肤上,更显其白皙细腻;她的面容轮廓分明,美丽之中透露出一丝飒爽英姿;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熠熠生辉,充满了灵动之感。

尉迟婉婉第一次见到苍术没有戴面具时的真实模样。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不禁轻声叹息道:“原来竟是这样啊……”面上呈现出一丝无奈。

眼前所见让她意识到,之前对于达亚尔的了解实在太过片面。此刻,她才真正见识到了苍术那令人惊叹的容貌和气质。

见到尉迟婉婉的身影,苍术轻盈地抬起她那晶莹如玉般的小脚,水面上立刻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仔细地将脚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然后急忙朝着尉迟婉婉的方向快步迎了上去。

尉迟婉婉远远地看见苍术走来,立刻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达亚尔公主,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苍术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尉迟婉婉行礼的双臂,柔声说道:“尉迟将军,您太客气了!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多礼。”

就在这时,昭阳也已经穿好鞋袜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当尉迟婉婉看清楚来人是昭阳时,随即又行了个礼,说道:“见过昭阳郡主。”

苍术微笑着对尉迟婉婉说:“昭阳这几天都和我住在一起呢,如果你感觉无聊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玩。来吧,别在这里傻站着啦,咱们进屋里聊吧。”

龙牙海这边的气候本来就像春天一样温暖宜人,而源丘由于地下热源的影响,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温度比其他地方还要稍微高一些。然而,毕竟现在还是冬天,到了夜晚,仍然会有一丝丝的凉意袭来。

苍术一只手紧紧地牵着昭阳,另一只手则挽住尉迟婉婉的胳膊,三人一同缓缓走向宫殿内部。

昭阳如坠五里雾中,她竟然不晓得,这二人是何时熟悉起来的。

三人落座后,九儿立刻去安排茶水点心了。看着九儿离去的背影,昭阳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姐姐,你与尉迟将军是何时熟悉的,我怎会不知?”

尉迟婉婉面露尴尬之色,其实她心里清楚,她与苍术根本算不上熟悉,此时突然前来确实有些冒昧。于是她向昭阳解释道:“郡主及笄那日,我与公主坐在一起,所以就认识了。”

那日礼仪繁琐异常,人员众多,昭阳完全无暇顾及台下的情形,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坐在一起。她不禁悄悄在桌子下尉迟婉婉看不到的角度,对苍术比了一个大拇指。

苍术微微一笑,她自然明白昭阳的意思,不过她也没有戳破,只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她的动作优雅自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时,九儿端着茶点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苍术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糕点,笑着对昭阳说:“这些都是我让九儿特意准备的,昭阳你快尝尝是否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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