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干完活,回了家一趟,拿了大砍刀又出门了。
她要去帮林素梅同志干活,争取让林素梅同志在天黑之前下工回家。
到了地里,秦诺就跟玩儿似的,坐着小板凳出溜一下钻进了麦田深处:“妈,我去另一头,从另一头开始割起。”
林素梅:“好,你小心点,别受伤。”
林素梅这边干活的都是嫂子婶子们,比秦诺那边可热闹多了。
她们似乎有某种特异功能,能头也不抬手上动作呼呼不停,嘴上动作也叭叭不停,聊的热火朝天。
有的隔了好几块地都能聊到一块儿去,那嗓门简直了,赶得上广播站的大喇叭了。
秦诺坐在小板凳上也忙的不亦乐乎,她一会儿往左边转转听听东家长,一会儿右边转转听听李家短,一会儿伸长这边耳朵,一会儿伸长那边耳朵。
她就像那墙头上的的草,哪儿有八卦往哪儿倒,吃瓜吃的可快乐了。
秦诺暗自握拳,这才是她应该上的战场,不行,她得想办法调到别的队来,就算不能和林素梅一个队,在别的队也可以。
第六小队里不是半大小子就是害羞的小姑娘,既不像小孩儿那么活泼闹腾,也不像婶子嫂子们那能开放能唠,完全不能给她提供有用的情报。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调到婶子和嫂子们的队伍里来呢?
“唉,你们听说了吗?”
来了来了,熟悉的配方,秦诺放缓手里的动作,动了动耳朵,精准搜寻声音方向,然后撑着小脚挪动小板凳往那边靠了靠。
“听说啥?”
“前几天,县城里有人挨雷给劈了。”
“啊,这人得做了多大的亏心事呀。”
“可不是嘛,要说啊,这城里人心眼子就是多,没咱们乡下人老实。”
“对对对。”
“哎呀,你们别打岔,阿花婶说说呗,咋回事呀?”
秦诺听着听着,怎么觉得那么耳熟?
“你们知道挨雷劈的是谁不?”
“我们上哪知道去,你快说,快说。”
“我也是听我大舅的二姨家的三小子的婆娘说的,你们肯定想不到是谁。”
“咋了,这人还有来头呢?”
“可不嘛,委员会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现在谁不知道他们。”
“听说这帮人半夜三更的不在家睡觉,跑到刘老爷在城东头的那座小洋房里,半夜被雷劈了埋在里面,一直到第二天有人路过才把他们挖出来,不然他们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有晚上经常睡不着的人忙说道:“咋了,半夜睡不着犯法啊,我有时候半夜醒了也容易睡不着。”
“哎,哪有那么简单,人家跟你这不一样,你这大概是躁的。”
“去你的,老不正经。”
有个嫂子呸了一口:“活该,刘老爷当初就是被这群人搞什么批斗弄死的,刘老爷一家十几口人……”